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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不去?”
“石头剪刀布,我赢了就去,你赢了就不去。”
“三局两胜。”
两人比划了三把,去了。
其中一个学生在校服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包纸巾从后面绕到青年前面,弯腰递去:“诶,哥们,大哥,你先,你擦……”
话声停住。
那人的眼镜掉在鼻梁上面,他紧紧的抿着嘴角,脸色苍白,喉咙里没有发出抽咽声,肩膀没颤动,脸上没有水光。
没哭。
他没有哭。
怎么回事。
明明没掉一滴眼泪,却给人一种在哭的感觉。
递纸巾的学生询问了半天,没有得到一点反应,他很没面子的跟同伴发牢骚。
同伴对他咬耳朵:“可能是受到巨大的打击,意识深处开启的自我防护。”
“什么意思啊?”
“大概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意思。”
两个学生都有种多待几分钟就会被那股子窒息笼罩的感受,他们回到小超市门口,继续吃他们的烤红薯。
时间一到就跑着去上兴趣班了。
他们最后一次回头望了望,那人还在捡柿子。
来来往往的路人都会投过去打量的视线。
打量他脚上那双寒酸的棉鞋,身上的棉衣,开线了用黑线缝起来的紫格子旅行包,清理路面的认真仔细。
满是赤|裸|裸的轻视鄙夷。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车停了过来,车里下来一对夫妻。
女人的背上背着个孩子,男人揽着女人,他们避开地上的垃圾,站在被当动物园里的猩猩参观的乡巴佬面前。
男人不敢置信地大叫:“陈雾,你怎么在这里!”
陈雾垂着头,手上的动作没有听,他旁边摊着两个塑料袋,都放的柿子,破得不严重还可以吃两口的在一起,混着脏污完全不能吃了的在一起。
“我是爸爸啊,你怎么都没什么变化,”
陈父亲切地微笑,“你妈妈说见到你了,我还以为她没休息好,眼睛看花了。”
他搓了搓手,摆出一位父亲面对失散多年的儿子时的局促激动:“这些年你都在小庙吗?”
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夫妻俩偷偷丢下儿子跑路后的这十年,他们从没去小庙看望过。
陈雾并未出声,白得泛青的脸上没有喜怒哀乐,瞧着冰冷冷的。
陈母的手肘拐了陈父一下:“在什么小庙,你看不出来他已经还俗了吗。”
“对对对,还俗了。”
陈父看了眼大儿子柔顺浓密的头发,“那你是后来被人收养了吗,是在春桂哪户人家?跟我们说说好吗,我们都很想你。”
陈雾在自己的世界。
那个世界不知道有什么吸引着他,吞噬了他,让他对外界的声音失去了感应。
无论是友好的,还是恶意的,什么样的。
“上大学了吧,学的什么专业啊,这时候还没放寒假,你怎么没在学校,带着个旅行包是要去做什么。”
陈父看着脾气很好。
他想到了什么,狐疑地问太太,“春桂有大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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