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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系统的叮嘱,沈檀漆伸出手,指在自己的胸前,说道:“照准这里,什么都不用想,郁策,把我当成你最讨厌的人,捅进来。”
他的话不知郁策听进去没有,沈檀漆只看到他的面容似乎在雾里渐渐模糊。
沈檀漆同样拔出剑来,和他相对,笑了笑道:“说起来,咱俩还没打过一场,我最近进步很大,你应该好好试试。”
雾里,传来郁策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他说,“好。”
话音刚落,沈檀漆便猛地持剑朝他冲去,唇角带着些笑意,低声道:“偷袭,这也是剧本里写的。”
冷刃相交,发出一道如同龙吟般的沉重低鸣,在空旷的血寞崖上久久回荡开。
沈檀漆的进步的确不小,但郁策的剑术实在太好,没几个回合,沈檀漆便落下阵来。
不过能撑几个回合,沈檀漆已经很满意了,这说明这几天他也没白练不是?思绪刚出走片刻,冷剑便刹那间抵在了心口,沈檀漆微微一怔,没想到他的剑这么快,这么准。
空气一时凝固,沈檀漆垂下握剑的手,朝他眨了眨眼:“我输了,任君处置。”
身前人静静地看着他,低声重复:“任君处置?”
沈檀漆愣了愣,应声道:“嗯。”
接下来,郁策应该给他一剑了结。
可郁策却浅淡笑了下,唇角微弯,笑得那样好看,那样动人。
沈檀漆竟一时看呆。
“好,”
郁策轻轻伸出手,扣在沈檀漆的肩膀上,说道:“阿漆,送你走之前,我有件事想做。”
这种关头,郁策能有什么事做?沈檀漆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身子却忽地被他拉近,长剑穿透心口,感受不到痛觉,沈檀漆浑然不知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
郁策低下头,轻轻吻在了他的唇上。
沈檀漆眼睛忽地睁大,下意识想要后退,肩上的手指却仿佛察觉到他的想法,一把扣在沈檀漆的脑后,不由他逃走,郁策一遍遍碾磨着他的唇瓣,缓慢加重这个吻,舌尖相抵,侵入深处,呼吸纠缠不休,沈檀漆连话也说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
他慌乱地抬眼,看到郁策的眼睛仍然盯着他,像是在无声倾诉着恐慌、悲痛,无助和绝望。
“你怎么能走?”
唇齿相连,郁策报复般咬在他的唇上,声音低喃。
“你怎么狠心让我亲手杀你?”
沈檀漆笨拙地用手抵在他的胸前,张开口刚想说些什么,便又被郁策不由分说地吻上来。
脸被捧住,沈檀漆只能看见他一个人,只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眸光迷失在他的眼底,连自己身处何地都已忘却。
“看着我。”
“阿漆。”
“告诉我,你有没有,一刻,”
“喜欢过我?”
他感受不到疼痛,却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随着郁策的话音落下逐渐加快,像是一簇微弱的火苗落入布满干草的荒原,火势凶猛,愈演愈烈。
跳得好快。
跳得好快。
沈檀漆像是梦中惊醒般,睁大了双眼——他的心,跳得好快。
看到他受委屈会忍不住想要帮他出头,看到他难过会忍不住想要抱住他轻哄,看到他不理睬自己会烦躁难耐心生怒火。
这是喜欢么?在幻境中,十岁那年的父亲伸手朝他打过来时,脑海里想到的人是谁;被谢迟绑走濒临绝境,脑海里想到的人是谁?这是喜欢么?沉浸在郁策无微不至的温柔呵护里,享受着郁策从不躲闪朝自己看过来的目光和偏爱,心安理得地接受郁策用蹩脚的借口一次次靠近。
这是喜欢么?如果不是,为何对上郁策的眼,心跳不息,目眩神迷。
“你的心偶尔也会骗你,它有时不跳,只是时机不到。”
“它骗你一次,两次,总有会骗不到你的时候,等到一个合适的契机,你猛地发现了,便会由衷感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原来如此啊,——他喜欢郁策,而且,喜欢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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