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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湘洗耳恭听,陆凤仪叹气道:“陛下蠲免的只是受灾最严重的几郡,今年老天爷不开眼,估计受灾的郡县还要增加。
所以……”
“我怎么做?”
陆凤仪道:“捐出脂粉钱,提倡节俭,衣不完彩,裙不拖地,不用金银器物。”
郑湘的眼睛睁得滴溜溜圆,使劲地盯着母亲,最后发现母亲说的话竟然全是真的,于是蔫头蔫脑道:“好吧。”
陆凤仪端着茶饮,道:“忍过这段时间,有你的好处。”
她的母亲不会骗她,她又不是没吃过苦,还不一定是真吃苦。
陆凤仪不放心又叮嘱了句:“现在国事艰难,你可不许闹脾气。”
郑湘道:“阿娘,你太小看我了。
我机灵得很。”
陆凤仪说完,就告辞离去,郑湘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又有隐隐有一丝不安。
自古以来发生大旱,多被时人认为有巨大的冤屈。
姜榕以遇刺为名杀了百余名世家子弟,朝中的高门大族元气大伤。
本来皇帝是站理的,至少明面上站理,但是旱灾汹汹随即而来,舆论反扑,认为这是皇帝杀戮太重,冤狱太繁所致。
陆凤仪听到这样的流言后,立马进宫见女儿l,让她这段时间蛰伏,不要意外生事,免得被文官盯上攀咬。
前朝后宫,不知有多少人想把专宠的淑妃拉下马,换成自家的姑娘,接了这波滔天的富贵。
姜榕这几天心烦意乱,一个月前这群人噤若寒蝉,现在又开始不分昼夜胡乱鸣叫惹得人心烦。
平反冤狱、优待后人、归还田产宅邸、再下罪己诏……瞧瞧,这说的是什么鬼话,姜榕将劝谏的奏疏扔到地上,揉着额头。
“我真想……”
姜榕烦躁不已,躺靠椅子上,仰着头,青蓝绘花的藻井映入眼帘。
。
柳温捡起来奏疏,道:“你不想。
看不下去,去找你的淑妃。”
姜榕眼睛一亮,一个鱼跃起身,抬步就走,一只脚迈出门槛,回头看柳温:“等我回来,你一定会想出解决的办法。”
世家出身的文臣借着天灾,利用舆论与皇帝扳手腕,姜榕岂会屈服?但是处理了这些人,只怕会激得舆论反弹更厉害,着实让人心生烦躁。
姜榕从后门出去,沿着最近的路,顶着烈日,径直来到蓬莱殿。
殿内静悄悄的,宫女守着卧室的门,正打瞌睡,听见脚步声,猛地惊醒,正要跪下求饶,却见姜榕手一挥,诚惶诚恐地退下。
他转过屏风,进了内室,看见郑湘依在榻上看话本。
姜榕大步上前,坐在榻上,抽出郑湘的话本扇风。
郑湘看得正入神,结果被人打断,眉头一蹙,抬头正要看是谁这么胆大,却发现是姜榕。
“你……”
郑湘瞧见他额头出了一层细汗,脸上有烦躁之色,忍了话,拿起团扇给他扇风,道:“蕙香,去端一碗酥山过来,要咸味的。”
姜榕惊讶道:“还有咸味的?”
郑湘点头,把他手中的话本抽出去放到一边,将手里的团扇塞进去,跪坐在他身后,为他揉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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