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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制地方分州、县两级,一州而言,最大的地方官便是刺史了。
季英然既然是刺史之子,那也就是巴州此处“土皇帝”
的儿子。
季英然见秦翰然就此把自己推了出来,只觉窘迫,倒没有多少不悦,下意识地便往燕灼华所在之处望去。
两下里汇在一处,眼神便撞上了。
季英然心头一跳,迅速低头,泼喇喇的红晕便从耳根染过脸颊,直没过脖颈去了。
燕灼华没料到他这么大反应,不过是看了自己一眼,便害羞成这幅模样,一点没有刺史之子该有的跋扈,倒想是只受惊的小兔子;她原本就抿着嘴唇,见此情状,忍不住弯起唇角,轻轻笑了。
宋元澈立在一旁,将两人你来我往尽看眼底,只觉一股冷笑从心底涌上来,压不住几乎要发出声音来。
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他皱眉扶上右肩,只当自己厌恶这长公主殿下到了极点。
他的目光冰寒,燕灼华又怎么能不察觉?事实上,虽然这一室之中人数甚众,燕灼华与宋元澈却对彼此的动静最为敏感。
此刻她睫毛微抬,犹带着笑意的眸子对上宋元澈隐含嘲讽的眼神,顿时便凝了寒霜,那点笑意自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元澈眼见着燕灼华冷下面色来,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嘲讽,顿时擦起了火苗,将这数日来连番受挫的怒气引爆了。
他脸上倒仍是一贯温文尔雅的模样,也不理会秦翰然殷切的眼神,只走到燕灼华身前,微笑道:“据说这章怀寺外有一处太子岩,到这里来的人倒都要去看一看的。”
骤雨不终日,方才那场大暴雨已经停了,只天色犹暗沉,想来是余意未尽。
一旁秦翰然凑趣道:“师兄所言极是,从这章怀寺往左走百余步,有一尊光滑突起的大岩石——活像一朵巨型蘑菇从天而降,生于那险峻陡峭的山岩上。
相传昔日孟贤太子只身居处山上,每当晨曦初露的时刻,他就起床盥洗,捧书来到石上,面对旭日诵吟诗文……”
他倒是什么典故都能信手拈来,又殷切道:“在下看世兄不似巴州人士,这太子岩既然来了,倒是不可不观。”
丹珠儿与绿檀见是宋元澈过来,微一犹豫,侧身看燕灼华眼色,便微微让开了。
燕灼华冷眼看着宋元澈,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她这几日也让宋元澈恶心够了——他再来招惹,一味避让,倒显得她无计可施似的。
她眯眼盯着宋元澈,已经打定主意要让他吃些苦头。
宋元澈望着燕灼华,歪头微微一笑,端得是风采迷人,“继之可有这个荣幸,请小姐一赏风景?”
秦翰然见此才恍然大悟,心道,原来这贵公子哥是要来一番淑女好逑,难怪他方才百般讨好也不见效——倒是做了碍眼之人。
他醒过神来,拖着季英然,要悄无声息退开来,却哪里拖得动季英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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