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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并非我不愿回京。
年初陛下即位的时候,我本该回京。
可是西越进犯岭南边境,我实在是走不开。”
段云岫解释道。
西越是西南边与大晟接壤的一个边陲小国,时不时就会在岭南闹出什么乱子。
好在段云岫驻守在那里,这些年以来,西越倒是与大晟相安无事。
可是年初之时,大晟皇室的一场夺嫡之战,给了西越可乘之机。
他们以为大晟内乱,无暇他顾,现在不进攻更待何时?段云岫领兵多年,自然对这些小把戏了如指掌。
可尽管如此,只要战事一起,就会让她脱不开身,她自然无法回京。
但是,她也知晓朝中发生的事情。
从栾鸿升任首辅、在六部中安插党羽,到上疏要求册封太子、京察中排除异己,这种种事宜,她在岭南都得知了消息。
段云岫看着段明烛退烧后苍白的面容,抬手拍了拍他头发安抚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但陛下却是一个明君。
这一年以来,陛下做得很好。”
“朕做得好,你就可以把这些事都抛给朕。”
段明烛喃喃道。
“你就这么放心,让朕一个人去对付栾家的步步紧逼。”
这是在兴师问罪了。
段云岫轻叹口气,垂了垂眸子,掩了神色间的愧疚:“这次回京,只要岭南不起战事,我就会一直留在京城。”
她靠近些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原谅阿姐吧。”
段明烛此时刚退烧,头还很疼,脑子里也一片混乱,他躲开了她手,躺了回去,背对着段云岫侧卧着,抓起薄被盖在身上,只留给她一个不想理人的背影。
段云岫缓缓叹了一声,长睫垂下,给他盖了盖被子,站起身来,正欲离开,走到一半却又突然转回身来。
“下午我要去一趟皇陵,给母妃上香,不能来看你了。”
段明烛皱眉,没好气道:“忙你的便是。
你能一年不回京,朕也用不着你看!”
说罢,他赌气般闭上了眼睛,佯装睡觉。
段云岫正想说什么,然而刚想开口,话音还是止住了。
昨天她半夜回宫,问了御医段明烛现在的情况。
御医称,陛下因孝贤皇后逝世,心里过于哀痛,高烧几日之后终于有所好转,但即便退烧,也会情绪低落,易怒,且脾气不佳。
想到这里,段云岫也没再多言,只道:“翰林院的沈学士这几日不眠不休地侍疾,为了让陛下尽快退烧,昨夜抚了一夜的琴。
还望陛下尽快振作起来,不要辜负沈学士的一片苦心。”
佯睡的段明烛不由睁眸,突然间抓紧了被子。
段云岫不想再惹他厌烦,最终还是离开了西暖阁,轻轻带上了门。
韩卓去了缇行厂处理公务,屋外只有几个宫女正在待命。
此时,段云岫一身轻甲还没有换下来,虽然没戴头盔,却也没梳宫里的发式,而是只简单地绑了一个高马尾,加上她英气逼人的眉眼,显然与宫中女子装扮格格不入。
若是让不认识她的人瞧见,谁又能猜出她的身份是长平长公主,当今皇帝的亲姐。
几个宫女时不时偷偷抬头打量一下这个身量高挑的女子,随后又低下头。
“陛下的药可煎好了?”
段云岫淡淡问道。
“回长公主,已经煎好了,热一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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