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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雾不假思索地小跑他的跟前,向他求情,“陈沫他也算是无辜被牵连进来的人,裴大人可否放他一条生路。”
“江小娘子你是在求我。”
“对,裴大人我求你,你能不能放过陈沫。”
裴少韫看走进的小娘子,身形单薄,腰间纤细被薄绿线绦系上,莹白的耳垂上挂着金镶珠翠耳坠,绿意与朱白,点缀了几分清冷,再看她明明生怒,却还要佯装无事人,脆弱地向他求情。
“江小娘子不给诚意的话,我实在很难想象江小娘子的诚意。”
裴少韫眉眼轻佻地看她,江絮雾蹙眉,猜到他定要威胁自己,半垂下头道:“裴大人想要什么。”
她的脖颈细长,白瓷的肌肤宛如初春晾在窗台的帛书,耳间亦是苍翠欲滴。
裴少韫入神,闻言一笑,“江小娘子有什么可给的吗?”
这倒是为难江絮雾,“我不知我有什么?”
“看小娘子为难,我也不拐弯抹角。
沈长安与江小娘子并不婚配,我需江小娘子书信一封,跟他断绝关系。”
江絮雾被他一惊,他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这时裴少韫朝宋一瞥了一眼神。
宋一心领神会,手中握着铁刷子,直接在昏迷陈沫后背,浅浅地剐了一下。
本该昏睡的陈沫顿时被惊醒,“啊啊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震耳欲聋。
江絮雾惊吓得望过去,只见陈沫醒来,双目睁大,尚不知发生何事,手已经抓紧凳角,“救……”
之前想见羞涩低头的郎君,转眼狼狈地不明白发生何事,被折磨得惨叫出声。
江絮雾眼睁睁看着他的后背皮肉被绽开,内敛羞涩的郎君仰起头,可身后宋一不为所动,手上的铁刷子已经沾染了刺眼的血迹。
“不——”
江絮雾抓紧他的袖子,薄薄的锦绸被她攥成一团,右耳的耳坠差一点要掉下来,可她毫不知情,婉转峨眉,眸中似有水溢出。
裴少韫心中恶意陡然加重,心底却陡然生气不悦,“江小娘子,你在为他哭?”
“你放过他好不好,裴大人,书信我会写好。”
她并不想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甚至在听到耳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音,身上似背负了千斤重,令她喘不过来气,她悄悄地瞥向陈沫的方向。
只见婢女们和婆子都不在,唯独剩下宋一和趴在长白凳上的陈沫。
陈沫身体颤抖,双眼都是半阖,根本不清楚眼前到底发生什么,连话都说不清楚,背后仅仅是被剐了一下,血肉模糊地让江絮雾想到,幼年与阿兄出事流落到青州,看到乞丐被人活生生打死的场面。
彼时她才四岁,忽惨遭眼前血腥画面,阿兄用干燥破裂的手掌捂住她的眼睛,一声声告诫她。
“不要看,不要看。”
江絮雾乖乖地听阿兄的话,可耳边乞丐的惨叫声,难以掩盖的血腥味,令她从此爱上了随身携香。
几乎在片刻间,江絮雾过往的哀伤席卷全身,可她死死撑着,好像阿兄就在她身边,而她想到阿兄,汲取了全部的勇气,从其不断挣脱出来,并对着裴少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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