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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赶回去还来得及过年哩。”
在暗夜行走,似乎已成为习惯。
萧忠傻笑了半晌,才又想到不妥之处:“没有与他们道别不好吧?明儿个天一白,见不著我们,却只见到一床的银两,你猜仇岩他们心底多难过呀。”
今夜是为了庆祝仇岩身上的伤终于康复,左眼是没救了,但他的左手与左足没有废掉就是万幸了。
“缘起而聚,缘尽而散,有何不妥?半年来咱们为仇岩与邱大娘一家子经营了一家中土货的的子,以后货品由咱们商号负责运到,物稀精美,这边的当户抢著要,他们将不虞匮乏,也不再受人欺凌,这就很好了。”
“也对啦。
可是我想他们仍是会为你的不告而别难过的,我说呀……。”
爱说话是萧忠的毛病,心肠太软,百般放不下后,自然就会有一大串的数落来吩叨主子。
傅岩逍开始觉得有丝不对劲,任由萧忠自个儿念得开心。
他昂头看著前方四名开路的护卫以及一名领路人,再转过头去看著身后十大马车的货品,以及货物后方的六名壮丁。
一切如常,没任何不对。
可是他的心口却兀自警戒起来,跳得比寻常快速。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他勒住马身,往后方走去,指示众人仍然前进。
这行为他常做,所以众人不以为意,只当主子要巡视货物与确定所有人的清醒。
直到一长列的商旅已定远十数丈,傅岩逍仍立于原处,四下看著。
四面八方仍是黎明之前的阗沉如墨,风沙扑面有麻辣的痛意。
一股直觉驱使他看向来时路不远处的一片树林。
“谁在那里?”
是人吗?是野兽吗?或是自己看花了眼?误把树影当成会动的动物?
树林深处,缓缓移出一道巨大的黑影,不必看清其长相,傅岩逍便已叫了出来“仇岩!”
那名换作仇岩的,拖著微破的脚无声走近,立于傅岩逍面前不言不语。
背上绑著一只布包袱,左手握著一把柴刀,依旧是一身洗旧了的黑衣由几个破洞里钻出棉絮的裙褛。
“你……”
傅岩逍第一次哑口无言。
“我以为你醉了。
而且……我们已上路了两个时辰,你怎么追得上?我们骑马呢。”
“我有武功。”
仇岩眼中有著坚决,也夹带著一丝恐惧——怕被嫌弃背离的自卑与恐惧。
“我有用。”
“你当然有用。
只是一个人有没有用不是以离家背井来证明。
你该回去了。
我已安排好一切,日后你与邱大娘他们将会过著好日子。
于阗人再不敢欺凌你。
]努力要以于阗语完整表达自己的心意,希望仇岩能意会。
他的于阗语说得还不太好。
仇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天生口拙的喀也无法做流畅的陈述,他只能僵立,只能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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