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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里立即露出少年时那种咄咄逼人的锋芒,“你跟他很熟?”
想到自长安到逻些,皇甫南都绝口不提,李灵钧更觉得屈辱,“你瞒着我?”
“他是我的表兄啊。”
皇甫南无奈,“再说,他也是一片好心。”
“他有什么好心?”
皇甫南脸上微微泛了红,赌气似的嗔了一句:“他怕我被男人占了便宜,非要我老实呆在拂庐里,我也不好说什么。”
“果真这样吗?”
李灵钧勉强地一笑。
被皇甫南诘责,一时也无话可说。
一瓯冷茶下肚,他缓和了脸色,“原来吐蕃要和乌爨联姻,怪不得德吉对他言听计从。”
“吐蕃要和乌爨联姻?”
皇甫南眼神好似恍惚了一下,“没听说过这消息……”
“他不是你表兄吗?怎么你也不知道?”
李灵钧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收起纸笔,“消息还没有放出来,但私下的誓约一定是有的。”
他起身走到皇甫南面前,见皇甫南还在望着融化的雪水出神,李灵钧把她冰冷的手指拾起来,在嘴唇上碰了碰,乍然遇到温热,手指瑟缩了一下。
李灵钧把皇甫南揽在怀里,闻着她的发鬓里的气息,“我在崇济寺说的话,是真心的。
我知道你信,不然你不会来逻些。”
这话里有懊恼,懊恼她的执拗,也有笃定,笃定他能一眼把她的心思看穿。
李灵钧把她的手指攥得生疼,“我扔下长安的一切,才来的逻些,你也是。
我帮你,你也要帮我。
谁都不能半途而废。”
皇甫南看进他的眼睛里,“你想娶吐蕃公主吗?”
“不到万不得已,不会。”
什么时候是万不得已?皇甫南没有追问。
她那善于煽动人心绪的睫毛垂了下来,靠在李灵钧身上,静了一会,皇甫南说:“陛下不是一直想要延揽沙门高僧吗?”
李灵钧稍一寻思,就懂了,“你是说,莲花生大师?”
“论协察不会轻易让沙门进逻些的,”
皇甫南轻声细语,“蜀王殿下想要一个在御前说得上话的人,莲师座下的弟子,一定会被奉为上宾。”
毡帐外响起咳嗽声,两人分开的瞬间,翁公孺已经等不及地闯了进来。
“赞普已经回到逻些,”
他对李灵钧微笑,“要在红宫召见汉使。”
李灵钧精神一振,和皇甫南对视一眼,立即到挂毯后,去换冕冠。
翁公孺早已换上了整齐的青袍,在毡帐里负手等着。
他这个年纪的人,见惯了男女情事,对刚才撞见的那一幕,根本不放在心上,见皇甫南站着不动,翁公孺将地上的箜篌一指,笑道:“乐师,赞普面前演奏陛下所赐的龟兹乐,怎么能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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