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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叔……”
时琉怔然而栗栗地站在屋门前。
断相思在她身侧悲鸣,剑气吞吐,逼得屋内的金光禁制烁烁明辉。
问天剑落,一去无回。
她知道酆业说的对。
她救不了蔺清河。
这世上没人能救得了他。
因为想他死的是他自己。
但是为什么。
时琉握紧断相思,回过身,她泪眼婆娑地睖着坐回椅里的从始至终未曾有过分毫动容的魔:“我以为、我以为只要我变得强大,我就可以保护我身边的人……不会再看着他们在我眼前死去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是救不了他们?”
“这就是蔺清河的命。”
酆业冷漠抬眸,像对时琉的泪无动于衷:“我带你留在这里看,便是要告诉你——若选择和他相近的路,你终究只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
时琉阖上眼,声音也颤栗,“在今天开始之前,你就已经知道结果了,是么。”
“世上永无新事,因为苍生如此。”
酆业不以为意地勾了勾唇角,“门外那些前倨后恭令人发笑的人有错么?他们只是要十恶不赦的魇魔魂飞魄散而已。
你怎知他们之中没有至亲至爱之人死在魇魔手里,他们的爱就比蔺清河的要廉价和不值得同情了?”
时琉睁眼,有些茫然地看他。
酆业笑意忽冷,蓦地起身。
长笛在他掌间嗡鸣,而他一动,便已掠至时琉身前。
“是,他们就是不值得任何同情——你若同情他们,终究是蔺清河那样的下场。”
酆业嘲弄低身,“你知道蔺清河为什么注定要死么?”
“……”
时琉眼神轻颤,“别说了。”
“因为他心软——对至亲至爱心软便也罢了,对他看透的苍生凉薄依旧心软!
不为大恶者,只消他们有半分苦难痛处,他便怜悯——可除了他和你这样的愚者,世上哪还有几人至善至纯?”
“够了——”
“他若不死,不衬得其他人俱是恶物?他之光华,映得多少人心丑恶?你又怎知玄门宗内,就没有人想他去死了?”
“够了!
!”
时琉窒声,红透的眼尾近恨地睖着酆业,字字皆颤:“他已经死了。
你还想如何。”
“我怕他的死不够。”
魔一瞬便消解了方才的怒与冷,仿佛戏场散去,听得无趣的一个无关看客。
他淡漠至极地望着她——“不够你清醒,看这个世上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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