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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给她灌些汤水。
进了泸州城还没落脚,十?一便先行一步去打听当地最出名的大夫,说来也巧,泸州城内最出名的医家就是?姜家。
晋王成婚之前,派他来泸州打探过姜家的底细,故而知晓,这行医的姜家就是?王妃母家。
他们先行到泸州一事并?未声?张,为防徒生事端,十?一绕路去请了另家出名的大夫。
那大夫隔着厚稠的绛色床帘,仔细探试那只伶仃手腕的脉搏,良久才沉吟道:“受惊事小,依脉象来看,恐是?颅中淤血滞塞导致久睡不醒,若只是?久睡问题倒不大,只是?怕长久压迫血脉,对身体有损,老夫可以?施针刺激穴位,尝试将人唤醒。”
“几成把握?”
宋谏之脑海中不由自觉浮现出撄宁那个被攥下手腕都要?呼疼的委屈模样,那点拇指甲大小的耐心彻底耗尽了。
大夫收起把脉用的方巾,略一思索回答道:“七成。”
“何时?用针?”
宋谏之微蹙着眉追问。
“老夫随时?带着针灸的银针,不过公子最好让夫人先喝碗参汤,补气益血,避免在施针过程中闭气。”
大夫这厢叮嘱着,宋谏之心思却不在他的话上,他侧身看向床帘里窸窸窣窣挪动的人影:“醒了?”
床帘里阴影忽明忽暗,最后?默不作声?的坐了起来,宋谏之刚欲抬手掀开帘子,两扇帘子就被人猛地一下拉开道缝隙,动作之大,险些将床顶悬挂的璎珞甩到他面上。
宋谏之冷着脸,还未来得及说话,便瞧见床帘中间钻出个圆脑袋。
撄宁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眨了眨,琉璃珠似的容不下一丝灰,只藏着两分懵懂。
许是?动作太猛,她脸颊涌上一点红热,白燎燎的日?光跌跌撞撞的透进来,宋谏之甚至能看到她面上细软的绒毛,呆得很?,但?总归不再是?那副病恹恹的躺尸模样。
他眉心舒展开来,眼梢微勾,带了点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怎么??听到参汤就醒了?”
大夫手中执着银针,看到撄宁醒了,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看这一行人的派头,非富即贵绝非寻常人家,若是?施针过程中出一点意外,只怕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贵夫人醒了,正好免了施针……”
话音未落,只见那位容色冷清的夫人歪头看他一眼,讷讷重?复一遍:“夫人?”
“不然?”
宋谏之半挑着眉看她,还没来得及让大夫再把一遍脉,怀里就钻了个毛绒绒的脑袋。
扑通,扑通,他极好的耳力能清晰听到怀中人的心跳,轻微的震颤顺着紧贴的身躯传来,像掌心有只蝴蝶扇动下翅膀,又酥又痒,那股震颤从掌心钻进胸腔那颗脏器。
少女乱蓬蓬的发髻在日?光下泛着不明显的浅金色,在他胸口蹭了蹭仍未罢休,还要?用那双懵懵懂懂的圆眼睛看他,颊边绽开一个小梨涡,笑盈盈的唤他。
“夫君。”
大约是?她抱得太紧,雏鸟一般,两只不安分的爪子紧紧攥在他脊背的衣料上,半个身子都畏在他臂弯中,宋谏之只觉呼吸一窒,垂眸正对上那双澄澈的眼睛,黑眼珠里倒映着两个小小的自己,随着少女凑近的动作逐渐放大。
呼吸纠缠,分不出你我。
他忘了动作,任凭撄宁越靠越近,最后?安心的将脸埋到自己颈窝中,又低低的唤了一句:“夫君。”
“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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