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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垚越说,越觉得这薛老爷白做这几十年的生意了,算盘都打不清。
还容易相信人!
都会教唆着别人害人性命了,这样的人又怎么能信任?
真是又傻又天真。
薛贤礼听得面上一白,眉头高高皱起,脚步都往后退了两步,“不——不可能,仙子不会如此待我的。”
“为何不会?”
潘垚反问,“是薛老爷你还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成?”
她又打量了薛贤礼两眼,就一个坏了心肝的糟老头,还真瞧不出有哪里好的。
立在院子里的几个衙役听了潘垚的话,暗暗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丢了这薛老爷一句唬人的仙子话语,剖开迷障看事实,这不就是黑吃黑么!
他们这些办案缉拿犯人的,这黑吃黑的事儿,平时瞧得可多了!
谁都不嫌弃钱少!
再说了,要当真是道门中人,这样谋人命又以魂养蚕种,不就是恶事?
恶事,就是把柄。
薛老爷就是那仙子的把柄。
谁还要留着把柄在身边啊,当然是一道儿处理了来得妥当!
薛老爷,确实是天真了!
薛贤礼还是不相信,怎么可能,那般姿容出众的仙子,怎么可能会这样待他?
他心神恍惚,想着十八年前的事。
潘垚的目光正好落在他面上,瞧到了这一分的气机,瞬间,她的目光微微阖了阖,目注而达心。
望气术牵引着这一分的气机,就像是一团遭乱的毛线中寻到了线头,一个拉扯,过往之事如水幕一般在潘垚眼中漾过。
那是一个深秋初冬的时节,风很冷。
还年轻的薛贤礼背着生丝去贩卖。
入冬了,桑叶不再葱郁,蚕儿没了食物,府城里养着的蚕也少了许多,生丝少,价格便高,奇货可居,做生意赚钱的精髓便是这。
那时,薛家也只是临建府里普通的一户桑蚕人家,不富裕,天寒了,自己背着丝去贩卖,总是比别人上门来收的价格来得更高一些。
年轻的薛老爷勤快,愿意跑这一趟。
使力气的活儿怕啥,用完了力气,睡一觉第二日还有劲儿!
秋风瑟瑟吹来,带着一分刺骨的寒冷,小路两边高大的树木开始落叶,风一出来,零星那几片枯叶似在眷恋着高树,它们在枝头抖动依恋了一番,最后,还是无奈地辞别而落。
薛贤礼走在路上,听到了一阵哭声。
婴孩的声音很弱,像小猫崽一样,哭一阵,歇一阵,应和着风声,哭音越来越薄弱,让听到的人揪心不已。
薛贤礼也不例外。
“在哪儿呢?在哪儿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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