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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隔着一段距离吧。
她往回走,手中空空,脚步儘量放轻,生怕动静太大惊扰了抽菸的人。
夏元满的眼睛是一直望着那边的,脚下踩空的时候完全没察觉,身子一晃,整个人跌在地上,发出啊地一声。
当时初夏的时节,她穿着一件绿色的睡裙,从远处看像只趴在地上的大青蛙。
彼时她还是个肥墩墩的土肥圆,脸应该比现在大了不止一倍吧,两只杏眼都被挤得快看不见了。
驰渊转过头,毫无波澜地看过来时,她愣在地上,像只要蓄势待跳的大青蛙。
他们之间隔着不到100米的距离,夏元满趴在地上,抽菸的少年斜斜地倚着电线桿,双腿交叠,黑眸中竟然藏着湿意。
多亏了当天晚上的月亮,清辉无边,为黑夜添了一盏探照灯。
他嘴上的烟一明一灭,积累了长长的一截菸灰,幽深的黑眸明显也是一愣,正对上她瞪圆的双眼。
「起不来?」话一出,他嘴角的菸灰噗呲噗呲地落下,迷濛的烟雾将他与她隔离开来。
他低哑的嗓音仿佛初夏的微风,吹的夏元满一个激灵,她终於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是趴在地上。
夏元满大囧,满面通红,赶紧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沾染的灰尘。
她走到门边,却没有进去,偏头看向几步之外的少年。
这人已经收回视线,将菸蒂拧灭,別人用脚踩,他用手掐灭,似乎在和这点微光较劲。
夏元满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靠在门框上,直直地望着驰渊。
「你……心情不好?」
她斟酌了一下字眼,脱口而出的「你哭了」收了回去,他躲在这条清净的小街上抽着闷烟还哭了,显然不太想很多人知道。
驰渊没说话,将菸蒂以投篮的方式投到另一侧的露天垃圾桶。
夏元满等得足够长时间,他的目光一直凝在对面的一处低矮平房上,一动不动。
本以为他不会回答。
她也只能看着那个平房,没什么特別的平房,要说特別,可能就是简陋。
对驰家三少来说,这种平房可能做个洗手间都不够格。
「呵,不开心又怎么样?」刚刚抽过烟的嗓子还有点哑,明明在笑,黑眸里却只能看到一抹寂寥。
他转过脸来,认真地望着她。
夏元满触不及防,没想到他会说话,小嘴蠕动几下,最后说:
「你等着!
」
人就一溜烟地跑进房子里,然后是吱呀的开门声,如一阵旋风般刮进刮出,一会就刮到了驰渊身边。
她从宽大的睡裙里伸出手来,掌心摊着一把糖,五顏六色,牛奶糖,水果糖……
驰渊有一瞬间的迟滯,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给你吃吧,不开心,吃糖会好点。
」
夏元满说完将糖往他手心一塞,转身就跑了。
「你叫什么?」少年的声线扬起,夹着促狭的笑意。
夏元满回头,眼里亮晶晶地:「元满,我叫元满。
」
她本来就叫这个名字,再往后一年,徐惜雪强行将她的名字加上了夏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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