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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次日就会来的。”
钟徊平和地说。
“我原是有这样的打算,但当我准备要换鞋时就改变了注意。”
他轻挑了挑眉,眉心微蹙着,似乎为她新奇的理由深感疑惑——“为什么?”
玉笙眼中的眸光顿了顿,微张唇却半晌没有发声。
她回想当时的情形和思绪,那时她走到玄关,低头来换鞋,便是那一刹那,她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乔山的公寓,门外……玉笙迟缓地回头望向那扇门——门外是钟徊,他在等着,但她突然便看懂了些许他的角度。
那时她走出那扇门,虽然她的理智反复提醒着自己只有这一次,过后他们不会再有牵连,可是于他数年的情愫深浸她的心神,当她义无反顾地走出那扇门,向他而去,潜意识里怀着是如赴死的决心,于是让浮于表面的克制把什么都放出来了。
故而,他也看不见她折叠隐于其间的缺口,只认为这就是她的全部,这样完整无缺的她令其无比心安和轻松。
“我想,拉长一点等待的时间,让我们有足够的空隙把好的坏的都想得清楚。”
玉笙说时,拧紧了眸光探着他眼底的任何一点变换。
钟徊当真不喜欢这样刨根到底的打探,那会让人身处窘境,仿佛是在贱卖他视之为本的东西。
他转过头去,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想得很清楚。”
玉笙凝于眉眼的,或忧虑或紧张或哀伤,都轰然散却,但也没有喜悦,只是恍惚的平静。
她含颚垂眸来,才见怀里的小人儿睁圆了眼睛望着自己。
“泠乐想我吗?”
她敛着笑容问。
泠乐点点头,那还湿漉漉的眼睛满是殷切,回答说:“我很想妈妈,每天都想。”
“是嘛?”
玉笙俯首贴着那软乎的小脸亲了又亲,声音温柔道,“妈妈也一直想着泠乐。”
钟徊目光再倾斜过去,那平常多是伶俐的凤眸彼时柔和似水,陡然反应过来自己也被她这样偏爱着,心便软了半截。
“一会儿出去吃吧,你想吃什么?”
他温声询问。
玉笙没有抬头,只道:“就上次那家饭店吧。”
他便起身去打电话预订,玉笙抬眸随其而望,恍然不知自己纠结的是什么——他已决定了要与她回去,做如常的夫妻,相守一生,这是她想要的。
是她想要的吗?
那许是会令她一再逼近死局。
玉笙眸光黯然,背对她的人恰时换了只手转身来,目光相触,钟徊愣了一下,她稍低头掩去视线,便不再迫于他深情压重的眼睛。
他的表象总是无可挑剔,或深或浅的感情都是情真意切,刻入了他骨髓似的。
晚时去饭店吃饭,他所有的话都格外轻和,像是安抚。
而在另一头,气氛却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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