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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时琉分辨不出是否错觉,那星海至远至深处,像是熠着细碎的金色星砾。
恍惚里,时琉仿佛又望见了梦里神明的浅金瞳眸。
对着这样一双眼睛她实在难以苛责,于是少女绷着脸转开。
“…骗子。”
——昨夜她便发现他是不知何时便已痊愈,却在她面前装作目盲,甚至还用这个理由将她骗到内殿为他宽衣。
只是彼时无暇计较,今日险些忘了。
“原本想告诉你的,”
酆业低声,“然后发现,似乎在我目盲时,你更愿意亲近我些。”
时琉有些心虚:“那是…”
“若你不喜欢,”
酆业阖低了眸拥紧她,“那我可以一直闭着眼睛。”
“我没有。”
时琉下意识反驳,默然了会儿,她才犹豫着抬起手,戳了戳好像有些低落地靠下来的酆业:“只是,有时候你的眼神给我感觉像要…就很危险,而且目盲时看起来又很无助,所以我才那样。”
“那以后,你也会像这几日一样不再疏远拒绝我了?”
“嗯。”
时琉想都没想便点头。
几息后,她终于反应过来,在那人靠在她肩上的轻哑笑声里微恼地侧眸:“你是不是又给我下套了。”
“怎么会,”
神魔笑罢,低叹,“我只是想尽可能多地和你亲近些,这样算下套么?”
时琉怔然,神色间情绪微滞涩。
许是她多心,可似乎从某个不确切的时间里,酆业见过了劫境玉中他的死劫开始,他就渐渐变了。
坦然接受某种既定的结局后,他好像时时刻刻想和她在一起,仿佛每一息的亲近都是沙漏里将尽的砂砾。
于是他不经意地提起时间,提起生死,提起尽可能……神明本该无尽的漫长里,何曾有过这些字眼。
时琉黯然地垂低了眸。
帝宫中殿里寂静许久。
酆业很快便察觉了什么,他松开抱她的手,低头:“怎么了?”
时琉没说话。
见少女面色微微苍白,酆业难得眼底泛无措的涟漪,他略退开身,声音低哑地解释:“昨夜是我怕你不适应,才想先…是弄疼你了?还是身体不舒服?我之后不会这样放肆了,你——”
时琉实在是听不下去,连刚起的有些难过的心绪都被他搅得纷乱。
“我没有不舒服,也没有在想昨夜的事,”
少女绷着泛回红的脸颊,却俨然认真地仰眸望他,“你和南蝉一样,见过你的劫境玉了,对吗?”
酆业眼神微晦,他皱起眉:“南蝉到底都和你说了什么?”
“大概是全都说了。”
到此时已经没什么好隐瞒,时琉木然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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