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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定仙陵地宫,第九层。
外面那声轰隆巨震响起的同时,重逾千吨的玄铁石门终于合拢,将墓道上密密麻麻的群尸挡在了门后。
只听“锵!”
一声亮响,尉迟锐一剑插进青铜地面,才勉强在剧烈的震动中支撑住身体,精疲力尽呼出一口血气。
“你刚才说什么?”
他终于有机会开口问,“这一层有四具棺材?”
应恺顺着巨石门滑坐在地,衣袍已经在厮杀中浸透了血,被群尸撕咬得破破烂烂,狼狈不堪。
有好一阵他也说不出话来,须臾才重重咳出几口血沫,摸索着点燃了一支火折子。
“没事。”
尉迟锐刚要阻止,只见他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无妨:“这点火不会惊动它们。
待会闻不到活人的气息它们自然就散了,我们再找机会杀出去。”
震动渐渐平息,墓道内不大的空间被火折子映亮。
他们后方是一道黑色的玄铁石门挡住了群尸,前方则是另一道更加宏伟壮观、纯金浇铸且高不见顶的巨门,静静矗立在黑暗里。
应恺久久凝视着那道巨门,一手握着铮亮森寒的定山海剑,半晌苦笑了声:“你知道为什么当年我要倡议各世家门派共同出力建造定仙陵吗,长生?”
尉迟锐想都不想道:“扬玄门之威,令天下拜祭。”
应恺却摇了摇头:“不,原因就在那背后。”
尉迟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眼底映出了黄金巨门大片暗沉的光。
“当世修仙者不知凡几,能筑基的已经很少,能结丹的更是幸运至极,能跨越大乘境、位列大宗师的堪称屈指可数。
即便成了大宗师,古往今来也几乎没人能迎来天劫,顺利飞升。”
“因此那些没能飞升的前辈修士们不管活多少年,最终都会像凡人一样生老病死,溘然长逝。”
“――问题是,有些前辈并不是真正死了。”
应恺顿了顿,说:“他们介于活人和死人之间。”
尉迟锐已经得到了答案,望向隐隐传来群尸惨叫声的巨石门:“会诈尸?”
“确切形容是‘惊尸’。”
应恺说,“霜策与我少年时经常结伴出游,发现一些世家大派出现过‘惊尸’的情况――后辈下墓拜祭时,活人气息涌入墓中,尸体当即撞棺而起,将血亲后辈活活撕咬致死。
不过因为只有宗师级修士才会惊尸,所以这个秘密才得以在极少数世家高层内部守住,直到十六年前。”
“升仙台的……那一年?”
尉迟锐皱眉问。
应恺说:“对。
那年深冬第一场大雪后,岱山深处发现了一具被遗弃的巨型镜棺。”
尉迟锐神情微微发生了变化。
“那具镜棺高达半丈,重逾千钧,通体六面都是嵌合的碎镜片,完全无法窥视其内。
没人知道它是从何处来的,但它偏偏就出现在了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棺盖上用血字刻着棺主的姓名和一道古老的封印符,已经磨得斑驳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半个‘曲’字。”
尉迟锐疑道:“曲?”
应恺说:“是,但玄门各大家里根本没有姓曲的。
正当我秘密追查镜棺来历时,情况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什么?”
火折子的光映在应恺俊朗的脸上,神情有些黯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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