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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了头,这才发现水绿色的外裤上,已经渗了点血迹,想来是刚才以膝抵地的时候擦到的。
她惊魂甫定,倒并不觉得痛,扶着水溶的手臂站了起来,会意到自己正站在大街上,暗叫要糟,万一让贾政知道今日的行径,不知会有怎样的雷霆之怒!
别说出门,恐怕立时作主替她聘了人家打发出门都是有的。
想至此节,更是大急,算算时辰,戏也该散了,急忙摇头:“大约是擦破了一些皮,不是什么大伤,不妨事的。
多谢王爷搭救,探春这就告辞了。”
水溶却想也不想,立刻握住了她的手:“姑娘是急着要回府吗?不如坐我的马车,让小王送上一程,聊表歉意。”
以北静郡王的身份,那两匹骏马自然是用得起的。
不过,他的马车很朴素,灰青的帘子,也不用流苏,无雕无饰,正象水溶本人一样,并不显张扬。
比起那日秦可卿丧礼上的银线软轿,朴素得多了。
探春皱眉,看了看自己的腿,这时候才觉得尖锐的疼痛。
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客气地乘座免费班车。
“那敢情好,只是麻烦王爷了。”
水溶却似十分欢喜的模样:“不麻烦,不麻烦。”
一边说,一边殷勤地把她扶上了马车。
因怕她的腿伤得用不了力,掣着她的腰,几乎是把她举上去的。
幸好不是公主抱,不然自己的脸得烧起来了……探春流汗。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想这些个有的没的。
她刚刚在软垫上坐定,水溶与翠墨也相继挤了进来。
马车里虽布置得十分精致,但空间却并不大。
探春微觉尴尬,不敢抬头,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
这种香十分名贵,只有王族子弟才有,清幽好闻。
忍不住模糊地想着,这香原该配上他这样清贵的人儿才合适。
若随随便便弄个人熏上,简直是糟塌了东西。
翠墨想是吓得傻了,坐在一边怯生生地低着头,不发一语。
水溶却关心地凑过身来,低头欲察看她的伤处,手指刚触着她的裤沿,又抽回了手,从马车侧壁取出一方锦盒:“小王这里有药粉,快洒些在伤口上。”
探春羞怯地看向他,却见他一脸的怜惜,心里微跳,不敢再言,默默地接过他递来的药粉,转头见翠墨仍低着头,暗想她一向伶俐得紧,这回怎么就呆了呢?正想催她,见她已抬起头来,却是看向水溶,双目含泪。
“不关王爷的事,是我自个儿不小心……”
探春以为翠墨心疼自己,想要质问水溶,忍不住吓了一跳,开口解围。
人家虽然看起来好说话得很,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呢!
翠墨却弃耳不闻,哽咽着低喊了一声:“王爷!”
水溶这时才注意到她,也是面色微怔,露出细想的神气,迟疑地问:“你是……瑞珠还是宝珠?”
探春忍不住纳罕起来,他贵为王爷,怎么会认识秦氏的侍女?莫非秦氏与他……不知为什么,一想到他与秦氏有些纠葛,心里便微微地发疼,十分不舒服。
故意低下头来,略偏过身子,自己挽起了裤腿,确实不过擦破一点,日后也不会留下疤痕,心下大定。
正待涂上药粉,却见一只养尊处优的手接过了药粉,帮她轻柔地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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