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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喝过了,不如吃菜。”
放下酒坛,他似乎无意再比下去,结果如何都没有意义。
“好,那就吃菜。”
举筷,南宫苍敖一边吃,眼神却依旧没离开君湛然,似是有话要说。
殊衍退了出去,眼见两人在吃饭喝酒,肖虎也乖觉的不曾进来,房里很安静,无人把落离花插入瓶中,那长长枝叶就这么搁在桌上,淡淡的散发幽香。
沉默的气氛在吃菜喝酒间不断酝酿,直到这顿饭吃完,南宫苍敖忽然开口说,“你与煌沐交情如何?”
他不是要问别的,而是问皇子,君湛然手中筷子一顿,“他要我画美人谱,如此而已,不知此事和你鹰帅有什么关系?”
“当日我去伏鸾山,皇子飞鸽传书,要我与你深交。”
毫无征兆,南宫苍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君湛然抬起头,“哦?”
只一个字,只有这样而已,南宫苍敖却像是打定了主意要看看他的反应,“煌沐曾说,与你深交是为了你楼内的珍宝,你信是不信?”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和我雾楼有何关系?你如今告诉我这件事,就是想让我知道,与我结交是出自皇子授意?”
筷子放下,君湛然已经板起脸,不知是否想到那一日被南宫苍敖说破的“秘密”
,面色更是难看。
看他生气,南宫苍敖却扬眉,举杯,“你可知道我当日如何回答?”
知道君湛然不会接话,他兀自喝了酒,把空杯放回桌上,“我若要与你为友,不会因为奉谁之命,只因你是君湛然。”
话音朗朗凝而不散,仿若实质,目中含笑,分外坦荡,假若不知道人称他为鹰帅,君湛然定会把他当成个磊落的大侠,但手下有七十二夜枭的男人,既然能当得成皇家密探,他身上还能有几分侠义?“这么说,我该多谢鹰帅看得起我了?”
微微一笑,君湛然把酒盏虚空一举,算是敬了他一杯。
“你不信?”
南宫苍敖忽然凑到他面前,“你不信。”
他在他身上打量,身上的酒气飘散,“你不信我,这也是自然,我今日只是想说,我也不信你。”
这最后一句话就像掉入泉水的石子,君湛然倏然一睁眼,抚掌拍起手来,“到了今天,你终于说了一句实话!”
他实在意外,也实在佩服,“虽不信你,但我要说鹰帅毕竟是鹰帅,南宫苍敖就是南宫苍敖!”
非敌非友“莫非有什么区别?”
君湛然并未露出好奇的神色,随口问道。
南宫苍敖看着他,缓缓的说,“那玉石的颜色,比原来的要浅。”
这话要是别人来说,只会被人笑话,但出自鹰帅口中,那含义却非同寻常,君湛然当然没有笑,“色浅又如何?”
南宫苍敖没有回答,却奇怪的反问,“你可想过,当今圣上为何不喜欢别的,偏把血玉玲珑随身携带?”
宫内奇珍异宝无数,为何偏爱这块血色玉玲珑?“我不是皇帝。”
君湛然表现的不感兴趣。
说到这里无法再继续,南宫苍敖也不再提,气氛再次沉默。
正午已过,房间里失了原先的光亮,君湛然所坐的地方有一半落入阴影,轮椅上的人已经在那里坐了很久,一个人如何在一个地方坐那么久,南宫苍敖却在想,原因恐怕是他不得不坐下去。
当一个人一辈子只能与轮椅为伴的时候,他的耐性就会变的很好。
君湛然可以在这里坐一下午,但真的要坐上一下午,难免会觉得时间过的很慢,而他已坐了许久了,房间主人要是不说话,客人理当会自觉离开,但南宫苍敖一直没走,君湛然也没赶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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