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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巴陵山腹中的一处泉洞,叶融在前,江笠紧跟其后,山道冷风刺骨,入洞却是一股暖风扑面,道长抬头定睛,不禁怔住。
洞中日光黯淡,一处深潭清影,冬季里粼光清澈,水落石出,南面一道清瀑高悬天际,泻落入水,空风水响哗然如啸,暗影之中溅珠飞沫,银光点点,璨若星辰。
江笠呆呆地站着,目光顺着那道飞瀑向上望去,泉洞高顶阔壁,岩缝中阳光丝丝缕缕,一路青石嶙峋,不辨年岁。
虽说还称不上是绝顶的洞天福地,却有一股奇异的静谧和温暖,身侧的人松开了手,踩着潭中石块,锦衣轻袂几个纵身,落到潭水对面。
江笠方才回神,看见泉洞深处剖出了一个更大的空洞,一座铸剑炉足有丈高,炉腔中正燃着熊熊金红的光。
江笠登时恍然道:“这是你铸剑的地方。”
这深冬山腹,本该是极为阴寒,但因为这一座巨炉,反倒比野外更加暖和。
“对,”
叶融点燃壁上一串长明油灯,笑道,“虽然和山庄里的剑庐比起来差多了,但我一个人足够用。”
他朝江笠招了招手,变戏法似的在潭边石台上摆上两碟黑白瓜子儿水晶蒸糕,又不知从哪里刨出一坛酒:“来,这里也有不少吃的,不尝尝么?”
江笠看见剔透的糕点,想起四位同伴的馋相,胃口去了一半:“不饿。”
叶融不置可否,从手边的岩壁上摘下了什么:“那这个你要不要?”
不等江笠看清,他双手之间一亮,雪银的光华折字划开,手臂紧跟着一扬,豁然风起,雪剑扫出一圈囫囵剑光,再抬头,江笠已闪身到了他跟前,眼巴巴伸出手来。
叶融还剑入鞘,伤感道:“我用心招待,却还不如一把剑。”
江笠皱了皱眉,赌气似的把手缩了回去。
“欸,脾气大了,”
叶融哈哈笑起来,“咱们其实彼此彼此,我就算再怎么用心招待,也比不上在这把剑上费的功夫,”
他把剑抛给江笠,“这次这把,至少能顶一年——唔,你怎么这么看我?”
江笠满脸惊讶:“这把剑,莫非是专门给我?”
叶融愣了愣,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明白了,原来你因为这个生气,也难怪小姑娘说你小器。”
江笠握着新剑,脸上发烫:“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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