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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初,沈望舒便领着商行两个管事等在了朱雀街旁的云鹤楼里。
她早使人在云鹤楼定了雅间,临窗正是外间热闹的街市,稍稍抬眼便能将这一整段街道的情形尽收眼底。
而一行人落坐后不过半刻钟,便有人敲响了雅间的房门。
来人三十几许,容貌普通却透着几分精明,进门便冲着沈望舒行了一礼:“路少夫人。”
沈望舒亦起身相迎,目光不着痕迹的将对方打量了一圈:“徐管事?”
徐管事点点头,沈望舒又请他落坐,双方简单寒暄几句后便直接说起了正事。
期间沈望舒带来的两个管事一句话也没说,只在旁听着,却是越听心下越沉。
大半个时辰过后,沈望舒和徐管事也商量完了。
两人当场签订了字据,徐管事心满意足的将东西收起来,然后又冲着沈望舒行过一礼后,便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路家商行要迁走的事,路家主至今也没宣扬,而今日能跟着沈望舒来处理路家商铺的管事显然也是心腹之流。
两人得了路家主的吩咐,并不会质疑沈望舒的决定,可等那徐管事走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少夫人,这铺子如此处置……”
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沈望舒随手将刚签好的字据扔在桌上,面上神色不见喜怒,闻言她看了两个管事一眼,反问道:“二位觉得,父亲想要离开长安可是心血来潮?”
这自然不是,没有谁会因为心血来潮放下稳固的家业,路家主又不是蠢。
两个管事对视一眼,很快便明白了什么,小心翼翼问道:“不知方才那位,背后是什么人?”
沈望舒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却没有回答——路家商行不算小,要在短时间内迁走岂是易事?更别提还要瞒着襄王,那就更不是一个襄王妃能够轻易吞下的了。
所以之前徐管事不是襄王妃的人,他是皇帝的人,而路家让出去的那些,都算是投靠皇帝后给他的孝敬。
虽然这些孝敬并没有什么用,皇帝连保住路家都做不到。
他甚至不愿意为此与襄王正面冲突,而情愿让路家迁走,不给襄王以可乘之机的同时,还能跟在后面白捡路家的铺子。
想到这里,沈望舒简直想嗤笑出声,她也是真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能小家子气到这份儿上。
两个管事没有得到答案,也不明白沈望舒在笑些什么,可对方不否认的态度无疑便是默认了两人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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