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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走的啊?你个小傻子……”
有女人尖叫,推攘着李拴柱,李拴柱也只是愣愣神,就又奔着李留弟去。
李留弟跑得气喘,脱了人群往路上窜,还没等站稳,一辆自行车“嘀铃铃”
地过来了,要不是刹得急,直接就得撞上李留弟。
“这都干啥呢?闹啥闹啊!
?”
车上的男人一声吼。
李留弟扭头一看,脸色立刻白了几分。
骑车回来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养父李金库,就在胜利公社二生产队当会计。
因为管着生产队资源分配,算工分的事儿,在二生产队也算是个人物了,要不也不能还没下车就先吼这么一声了。
和白玉凤不一样,李金库平常不会伸手打她,可是要真伸手了,那是真往死里打。
光是看着李金库那张故意板着的脸,李留弟就觉得肉皮子又疼了,那年被李家兄弟打得人都抽过去了的记忆太惨痛了,以至于三十几年后又重生回十三岁时,她还觉得疼。
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步,李留弟想着,只要是李金库伸手,她就立刻跑。
这回绝不能再傻站着等挨揍。
她光防着李金库了,却没防着后头李拴柱一下子扑过来,扯着她的头发巴掌就扇过来了。
李留弟尖叫“傻子打人了、傻子打人了……”
一旁看热闹的指指点点,却没人来拦,倒有人皱着眉道:“李会计,你儿子这样不大好……”
李金库拧着眉,推着车过来,一手拍在李拴柱头上:“回家去!
在外头丢人现眼的……都回家去,都这时候了,还在这儿看啥热闹……”
众人哄笑,也没谁真的把李金库的话听进去,说是算个人物,可到底也只是算,又不是队长,谁会真听他的话。
李金库也不再说什么,扯着李拴柱,又拿脚踢李留弟,推着车就进了门。
李留弟一进院,白玉凤就伸手来扯她,却没想到李金库竟然拦她。
“你干啥?知道这死丫头偷吃了多少……”
“都啥时候了,还说那些……”
李金库一挑眉,呵斥道:“快点的,家里头还有黑布吗?快撕几块做袖臂。”
李金库这么一说,白玉凤也愣住了,顾不得再打李留弟,急问:“怎么的了?这、这是谁死了啊?”
她家公婆都去了好几年啊!
这还是要给谁戴孝呢?按东北的风俗,亲人死了要戴黑色的袖臂,过去披麻戴孝的老封建传统早就不让弄了。
面色凝重,李金库张嘴要说话,就听到一声“吱啦”
的巨大电流声,生产队的大喇叭一开,传出的是骇人的哀乐。
哀乐一起,院里院外的人同时安静下来,李金库一脸的凝重,白玉凤却有些发蒙。
只听到大喇叭里端庄的女声,用沉痛的声音宣告:“《告全族人民书》……”
一连串的组织名称听得让人头晕,却个个都知道这一定是很重要的公告,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人们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正在广播的大喇叭,好像这样,就能提前知道它要说什么似的。
“极其悲痛……向全国各族人民宣告……伟大的……病情恶化,医治无效……”
李留弟展住呼吸,心里小小声地道:“原来是今天啊……”
伟人逝世的消息一公布出来,后面还有长串的话没有说完,白玉凤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妈呀”
一声哭出来:“这可咋回事儿啊?昨个儿不才中秋,不还说他老人家祝全国人民中秋快乐吗?这咋就没了——我的天啊,这天可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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