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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第3页）

杨夏荚愕住，他为何有此一问？

是了，她于大昭国内隐藏得极好。

和亲途中由李易所救，她温言软语；助德妃建生祠于李易有益；助长公主夺美名于李易有益；青山崖底谁也不知那是李易所行之事，最终亦是李易得贤名；封赏宴上她盛装出席，一桩桩一件件理应认为倾心李易才是。

见她垂眸掩色，默然不语，他蓦地一笑：“大皇子为人谦和，温润如玉。”

忽而，他盯着她，话锋一转：“你见过赌石吗？一刀穷一刀富，啧啧。”

明明前句犹赞人之美，后句却使人顿感寒意，似言大皇子为人圆滑，若以璞玉视之，当真好好看看是块“宝玉”

抑或“败絮”

。

杨夏荚并不想同他谈论李易，启唇反讥：“师兄曾说愚弟犹爱鸟兽，今日看来叶公子非但耽于禽兽之乐，更喜博弈之道。”

“鸟兽有何不好，不伪饰，不欺诈。”

叶南樛道：“世间万物本该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1]，他们不比人心简单吗？”

杨夏荚回望他：“叶公子的人心瞧着可不简单。”

叶南樛好整以暇地回视：“承让承让，不及慕安殿下。”

杨夏荚默然。

“杜相虽为皇后胞兄，然未尝以四皇子为重，反于大皇子青睐有加，你若想让相府内斗，只一个杜二可不够。”

叶南樛转动着手中扳指，缓道：“杜府可是有十二位佳人。”

杨夏荚面不改色：“十一位。”

叶南樛微怔一瞬，继而剑眉微挑：“相府四夫人其父为工部主事，此次主生祠建造用材，其女行六。”

杨夏荚冷声道：“你拿我作刀？”

叶南樛摊手：“非也，是递刀。”

马车行至一处暗巷拐角，他缓缓起身，车帘微动，舆内已无他身影。

玉喜自车外入内，见杨夏荚眸色冷厉，问道：“主子，是否派人杀了他？”

杨夏荚摇头，此人狡兔三窟，胆敢这般出入自如，如履无人之境，不说能否得手，纵使得逞亦是两败俱伤，届时她所谋之事怕是功亏一篑。

然他今日前来却提醒了她一件事，她自大昭万事有些操之过急，需得缓一缓，过犹不及。

而他所言杜六小姐她是识得的，彼时她常于李易身侧，便是这位杜六小姐邀她于寒冬冰泊之上，赏那冬日雪景。

她说：“杨姐姐，传说湖心亭一捧雪可叫有情人共白头，湖心亭乃大皇子最为倾心之处，何不邀他共会？”

便是如此她赴二人之约，等来的却是身中情药的纪家公子纪史闻，为躲他上下其手，她一脚踏入冰湖，大病一场。

而后她方知杜六心仪李易，杜若娉为嫡她为庶，她愿与杜若娉共事一夫，但杜若娉却不一定愿意，于是她迁怒于她，愿做杜若娉手中刀，欲除她而后快。

但，她是个善人，见不得世人爱而不得享爱情疾苦，今世她愿助其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