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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翎眉目冷峻,神色不耐问道,“吵什么?”
云卓想起大家争相招宁晏为婿,憋着笑道,“城中官员富户给少夫人递帖子来,邀请少夫人新年去府上做客。”
“哦”
燕翎脸色淡了下来,想起夫妇二人自来泉州都没功夫喘口气,若宁晏想走动走动也无妨,“你挑几家家世清白,人品清正的,回头把帖子给她”
说完待要往里走。
云卓一听傻眼,连忙追了过去,“等等,爷,您真的让少夫人去走门串户?那可不行,那些人家里均有如花似玉的姑娘”
燕边走边道,“有姑娘便有姑娘,我又不去,碍不着事。”
“咳”
云卓猛地清了一下嗓,壮着胆儿道,“人家是招少夫人为婿”
燕翎脚步猛地一凝,扭头一道杀人的视线扔过来,“你没把帖子给扔了?”
“扔了啊”
还算识相。
燕翎黑着脸大步往里走。
那日小丫头片子女扮男装在酒楼露了脸,生得是清致洒脱,气质出众,怕是招惹了不少姑娘,男人他尚且应付不过来,又来了一堆女人。
回到里屋,燕翎催促宁晏回穆家,瞥见她还穿着那身官袍,顿觉碍眼,“换掉!”
宁晏愣神,“急什么,等回去再换,”
倒不是她舍不得换,无缘无故地当着燕翎的面换什么衣裳,也不知为何,如今二人私下一相处,她便想起那日的事,好长一段时日都缓不过来。
从腊月初八至今日,整整二十日,燕翎太忙,二人都没机会睡一个被窝。
不过,今晚倒是能睡一起了。
宁晏尽量让自己保持云淡风轻。
燕翎见她八风不动坐着,唇角噙着冷笑,“那我来剥?”
宁晏听得那个“剥”
字,打了个寒颤,连忙乖顺地脱外袍,宁晏穿男装,胸前绑着缚带,平日都是如月给她解,如月与云卓装马车去了,屋子里只剩下燕翎,她背过手去,扯半日都没能把缚带的结给打开。
燕翎瞥了一眼,气得心口疼,“也不嫌勒得慌”
双手从她身前罩过去帮她。
他身子过于高大,宁晏在他面前跟个乖巧的小兔子似的,闷声不吭。
燕翎并非手巧之人,也不知如月打了个什么结,一时半会居然没解开,倒是缚带被扯松了,松松垮垮挂在她身上,连着那起伏的山峦也隐隐得以释放。
宁晏仰眸,四目相对,他的目光极其深邃,如浩瀚无边的海,想起那一日他便是这么吻遍她的全身,哪儿都没放过。
她隐隐能明白燕翎的心情,双手往他脖颈一挂,“其实,如果没有你,开禁不可能实现,换做任何人来做这件事,都不可能这么顺利”
没有人能像燕翎这样,轻而易举说服皇帝和内阁,更没有人能像他有如此强硬的手段替开禁保驾护航。
宁晏眼底雾色茫茫,回想这段时日的经历,跟做梦似的,想当初她从泉州回京,如同从天堂跌入地狱,那时每日挣扎在宁家的泥潭,生死悬于一线,哪能料想有朝一日,她能回到泉州,能亲眼看到朝廷出使,百舸争流呢。
“遇见你是我的幸运”
燕翎唇角绽开一抹极浅的笑,遇见她又何尝不是他的幸运,那日在酒楼,她那么耀眼,那么炽艳,他才知他也有失控的一天,失控到愿意为她放下一切骄傲。
他捧起她的面颊深深吻住,“我爱你。”
突如其来的三个字砸的宁晏面红耳赤,她牙关磕了下,唇膜被磕破,血色溢了出来,怔怔立在那里,燕翎轻轻咬噬着她的唇,将那血渍一点点含干净。
心里想,哪一日,他也能亲口听她说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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