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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坤宁宫时,燕翎将她与燕玥叫到一旁,嘱咐燕玥道,()“你陪着你嫂子,万不可叫人冲撞了。”
宁晏与他们兄妹隔着些距离,抬目看了他一眼,他的轮廓被树缝里透过来的光映得忽明忽暗,有光晕漫盖过他的面容。
燕玥听了这话,反而笑嘻嘻的,“放心吧大哥哥,这里是皇宫,嫂嫂怎么可能有事。”
她还特意回眸看着宁晏,眼底闪过一丝戏谑与挑衅,“嫂嫂如今是哥哥的妻子,身份不可同日而语,还有谁能欺负嫂嫂。
只要嫂嫂谨言慎行,不会有事的。”
这言下之意是万一宁晏受了委屈,定是自找的。
宁晏什么都没说。
燕翎也没有细究妹妹话里的漏洞,目光越过燕玥看向宁晏,却见小妻子侧眸瞥向另一边并未理会他,燕翎没功夫多想,又嘱咐几句便离开了。
燕玥等他走远,懒洋洋看着宁晏,故意扬声道,“我的好嫂嫂,我带你去看戏。”
宁晏自然猜到等待自己的怕不是什么好事,她大可独自离开,只是已经嫁给了燕翎,便踏入了这权贵场,该要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更何况,这里是皇宫,她就不信有人能吃了她。
燕玥仗着宁晏对皇宫不熟悉,并未将她带去戏院,而是来到太液池旁的花园。
岸边有一条九曲环廊一直延伸至湖中心的水阁,环廊与水阁花团锦簇,人海如潮,想必不是皇亲国戚,便是京中名门贵女。
燕玥扭头扫过宁晏平静的面庞,“哦,忘了告诉你,今日是淳安公主的小寿。
皇后娘娘不是让我们寻太子妃么,太子妃娘娘也在呢。”
这是不给宁晏离开的机会。
宁晏脑海刹那间闪过一些蛛丝马迹,淳安公主的名讳她好像从长姐口中听过,宁晏顾不上细想,见燕玥已先一步上了廊桥,只得跟过去。
廊桥上倚靠着不少姑娘,个个都与燕玥打招呼,燕玥几乎目不斜视,众人不太认识宁晏,一时摸不准她的身份,直到有人认出她这身世子夫人品阶的衣裳,朝她屈膝行礼,宁晏回了礼,众人用团扇掩面,交头接耳。
宁晏在京中十几年,甚少出门,最先京中宴会,祖母是不兴带她的,后来是母亲交好的一位夫人当众问起了她,祖母才捎带她两回,偏偏这仅有的两回,因她容貌过于出众,惹得一些男子尾随,追问她闺名,宁晏怕被祖母责怪,闷声不吭,后来宁家三姑娘是个锯嘴葫芦的名声便传了出去,自那之后,宁晏出门就更少了。
是以,今日在这廊桥上姑娘,宁晏还真不认识几个。
过了那段廊桥,来到水阁东侧,硕大的十二开苏绣花鸟屏风下坐着一桌人,为首的有两人,便是太子妃与她长姐宁宣。
宁宣瞧见她,含笑招手,“三妹妹,快些过来坐。”
宁晏注意到屏风内侧,隐约坐着一人,想必是那位淳安公主。
几位姑娘围坐在二人身侧,听得宁宣这么一说,其中一人让开位置,宁晏只得坐到了宁宣身侧。
侍女又端了一把锦杌,那位着杏黄色裙衫的姑娘坐到了燕玥身旁。
宁晏察觉到她投来了一道冷冽的目光。
那么多姑娘站着,唯独这几位能在太子妃跟前落座,想必身份不一般。
太子妃跟前摆着一张黄花梨木长条桌,桌上搁着叶子牌。
宁宣将手里那一把牌塞给宁晏,“嫂嫂,我这三妹妹玩牌最是有一手,我这局就让给她打了。”
大家本来就是玩一玩,自然无不可。
太子妃一面摸牌,一面问宁晏,“世子夫人平日里爱玩牌?”
宁晏还未答,宁宣替她夺过话头,“她呀,就是个闷葫芦,平日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就爱揪着几个女婢打牌,我们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太子妃闻言看了一眼宁晏,嘴唇抿了抿,没有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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