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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越来越近,纪长清听见马背上的人带着几分酒意的声音:“咦,这桃花怎么开得这么早?”
是个少年,蜂腰猿背,长手长脚,一双桃花眼望住满树桃花中的她,笑意自眼梢蔓延:“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你这么一个人,是妖?是仙?”
笃笃,细微的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有宦官在门口低声回禀:“郎中,太子妃素衣简装,往皇后那里认错去了。”
……武皇后躺在床上,原本应该是养伤的,但她是闲不住的人,拉过引枕垫在床头,靠上去半躺半坐地歪着,又拿了本奏折来看。
“哎呀,都这样子了,还看什么奏折?”
贺兰浑的母亲,武皇后的长姐武夫人端着药碗走来,一把拽走了奏折,“好好养伤吧,等养好了伤,什么折子看不得?”
旁人是断断不敢这么做的,不过她是长姐,又是个潇洒不拘的性子,武皇后便只是笑了下:“闲着也是无聊,看看奏折并不妨碍。”
“处理政务最是劳神,劳了神,怎么能养好伤?”
武夫人一歪身在床沿坐下,舀起一勺汤药在唇边试了试温度,送到武皇后嘴边,“先养伤,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她是专程进宫照顾她的,若是不顺着她的意思把药吃完了,只怕不得安生。
武皇后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勺,自己觉得太麻烦,干脆整碗拿来一气喝干,听见武夫人说道:“你呀,这么苦的药汤子,亏你也不怕。”
“早喝晚喝都要喝,怕有什么用?”
武皇后放下药碗拿过奏折,细细地又看了起来。
“吃点甜的压压苦味儿,”
武夫人递过来一碟糖渍玫瑰,“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呢。”
武皇后知道,她还是怕她劳神,变着法儿想让她歇歇,笑问道:“什么事,你跟裴探花的事么?”
武夫人姻缘上不大顺,前后两任夫婿都先她一步撒手人寰,不过她生性潇洒,夫婿在时恩恩爱爱过日子,不在了也不自怜自艾,该如何还是如何,武皇后知道她最近与东眷裴氏那位探花郎裴度玉来往,裴度玉是裴谌的父亲,两年前妻子故世,生得风流倜傥可堪配她,武皇后也觉得不错:“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说他做什么?我是想问问大郎的事。”
武夫人也笑,“他连着许多天都没着家,今儿突然打发人回去,装了许多老参茯苓,还有三七虫草那些个药材,抬了一箱子往宫里送,我寻思这是给你呢,可这事又在你这事之前,所以他到底是给了谁?”
武皇后把奏折往床头一放,笑了起来:“你家的好东西,我可一样都没落着,给的这个人,你再怎么也猜不到。”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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