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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分说,拉起纪长清就走:“我刚才大致看了一眼,柴房还有地方,把银霜炭放里头,那车干柴一半搬进厨房,一半搁在柴房屋檐底下,李道姑说后头还有个地窖,新鲜菜蔬都放那里头吧,如今天冷,少说还能再存个一半月,等吃完了时,我再差人送……”
他边走边说,霎时就出了门,卫隐也只得跟上,抬眼一看,纪长清与他并肩走在前头,虽说神色冷淡,却还是一句句都听着,卫隐步子一顿,怪道方才他不曾争辩,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半个时辰后。
干柴木炭都已安置好,菜蔬放进了地窑,药材分门别类装好,簇新的手炉装好炭火,差人送到纪宋房中,贺兰浑笑向纪长清:“怎么样,我这差事办得不坏吧?”
都是些日常所需,并不贵重的东西,此时天寒地冻,却又极其需要,纪长清挑不出毛病:“很好。”
“道长准备怎么谢我?”
贺兰浑凑上来,“要么留我吃顿饭呗?”
山中清寒,饭菜也只是简单素食,但贺兰浑来来回回跑了大半天,何况又是与纪长清同桌吃饭,因此这会子食欲极好,一碗接一碗地盛来,筷子扒拉两下就下了肚。
待盛到第四碗时,见卫隐眼前摆的还是最开始那碗,且又只下去了一小块,贺兰浑眼珠一转:“你这是嫌饭菜不合口味?”
卫隐待口中饭粒全都咽了下去,才道:“不曾。”
“那就是身体不好,吃不下?”
贺兰浑摇头,“年纪轻轻的就有这个病根,真是难为,回头我跟张公说一声,让他给你瞧瞧。”
卫隐看他一眼:“你胃口倒好,这是第四碗?”
“没错,我胃口一向都好,能吃能睡的,要不方才你还夸我身强力壮呢!”
他是夸他吗?卫隐微哂,见桌上一碗炖豆腐看着不错,正想夹给纪长清,贺兰浑已经抢先夹起来放到纪长清碗里:“这个豆腐炖得的不错,多吃点。”
卫隐沉着脸又去夹那盘菘菜,贺兰浑立刻又抢在头里夹给纪长清:“你尝尝这个,这是我家里种的,让花匠在温泉边上搭了棚,借着温泉水的热气烘着,比暖坑里养出来的还好。”
纪长清默不作声吃了下去,刚吃完,贺兰浑立刻又夹了一筷子过来:“再吃点。”
余光里瞥见卫隐扒着几粒米,老半天也没吃下去,贺兰浑笑意更深,跟他斗?他收拾王俭、裴谌他们的时候,卫隐还不知道蹲在哪个犄角旮旯呢!
食毕已是傍晚时分,纪宋在厅中接见,贺兰浑上前行礼,纪宋冲淡的目光在他身上飞快一掠,贺兰浑有些意外,分明是温和慈祥的形容,然而看人时那种直入内心的感觉,竟让他想起了武皇后。
“有劳郎中送来柴米,”
纪宋道,“天色不早,我不虚留你了,早些返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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