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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翠抬手,抹了下眼角的泪。
“为何要自缢?”
纪长清追问。
积翠低着头没再回应,低垂的脖颈渐渐显出勒痕,渐渐又变成深深的青紫色,贺兰浑再顾不得,一个箭步冲上前:“是不是有人逼你?”
烟雾中积翠抬头看他一眼,眼角泪痕还不曾干,转眼化成一缕轻烟。
纪长清拂袖收走盘旋在房中的阴寒鬼气:“她不肯说。”
“多半是受人威逼,有所顾虑。”
贺兰浑低声道。
人都已经死了,魂魄还是不肯说,那么能威胁到积翠的,必定是极要紧的东西,她在这世上,什么最紧要?李瀛走过来,眉头皱得紧紧的:“阿浑,有线索了吗?”
“还得再查,”
贺兰浑打量的目光依次看过房里的东西,“殿下,积翠平日里对什么最关切?”
“这,”
李瀛摇头,“一个宫女而已,孤也不清楚。”
“宫中还有没有良娣从张家带来的人?”
贺兰浑追问。
“有,”
李瀛叫过侍从,“让吴娘子过来一趟。”
侍从匆匆离去,贺兰浑慢慢在房里走动,细细查看。
积翠是上元当夜就与其他宫女一道关押起来的,昨日他查出桃符后将她单独关押候审,一天两天都不曾寻死,为什么今天突然寻死?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可她独自待在房中,除了看守的差役再不曾见过别人,消息又是怎么递进来的?贺兰浑看了眼差役,这些办要紧事的人都是他亲手挑上来的,个个可靠,那么消息到底是怎么送进来的?余光突然瞥见门口的食盒——送午饭时积翠还好好的,晚饭时人却已经死了,饭。
“午饭是谁做的?谁送来的?什么饭?”
“午饭是东宫典膳局的王禄送来的,”
差役道,“送的是馎饦。”
“叫今日的掌厨和王禄都过来!”
差役应声而去,贺兰浑弯腰拿起食盒,两个蒸饼一碟盐齑一碗粥,冬日里常见的饮食,并没有什么不妥,就连午饭的馎饦,也是常见的吃食,机关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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