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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克丝把被子盖住脸,努力地闻了闻,是肥皂粉和薄荷水的气味。
已经过去太久了,母亲身上的气息亚历克丝早就已经想不起来了,唯有在梦境里才能感知一二,醒来时只会越发想念。
埃弗利在奥地利是名不见经传的纯血家族,像是一把在地窖里藏了四五百年的烂木头椅子似的,古老、腐朽、又不值一提。
亚历克丝的祖父母和姑姑都是血统主义者,“纯血至上”
四个字像是刻在他们的骨子里,但亚历克丝的父亲生有反骨,刚从霍格沃茨毕业就带着麻瓜姑娘私奔了。
那位麻瓜姑娘就是亚历克丝母亲,出身麻瓜工人家庭,从小生活在肯特郡的荒原,淡褐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琥珀色的眼睛里含着蜜糖,常年忙于料理家务和绞尽脑汁省吃俭用,“总喜欢和家用小精灵抢着做家务,”
父亲曾经如是评价。
亚历克丝小时候摸去厨房,她会切给亚历克丝一块胡萝卜或者青绿色的苹果,让亚历克丝嚼着吃掉。
亚历克丝五岁那年她猝然病倒,毫无征兆的那种,仿佛上一秒还端着一锅炖菜从厨房里走出来,下一秒就已经脸色乌青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记忆里那是个灰扑扑的冬天,父亲带着母亲求医问药,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她病情的走向却还是朝着亚历克丝们都不愿意面对的方向而去。
“亚历克丝,我亲爱的孩子。”
母亲躺在床上,脸上浮现出虚弱的微笑。
亚历克丝当时还是不懂事的年纪,趴在床头问。
“妈妈,你的病会好吗?”
她枯瘦而冰冷的手揉了揉亚历克丝乌黑的头发。
“会的,我保证。”
她小声地跟亚历克丝说,她太累了,想要睡一会儿,让亚历克丝陪陪她。
她病后,小孩子能和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并不多,故而她欣然应允,拉着母亲的手趴在床沿。
夜色渐深,亚历克丝昏昏入睡,直到父亲深夜归家,他红着眼睛把亚历克丝摇醒,告诉她,母亲离开了人世。
这段记忆非常模糊,想来甚至像是做梦,当时她还小,记忆像是蒙了一层纱。
黑夜里的时间总是很难熬,寂静把想念撕扯得无比漫长,她翻了个身,随手拿过一份宾斯教授发的魔法史范文,从罗马尼亚的吸血鬼发源看到波兰的妖精之征,之前亚历克丝在壁炉里生的火又把床榻烤出了棉絮温暖的味道,天亮之前亚历克丝还是蜷缩在床铺里睡着了。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周六的中午,错过了早餐。
亚历克丝磨磨蹭蹭地起床洗漱,不紧不慢地放弃了马上要打铃的午餐。
地窖旁边就是赫奇帕奇的休息室,紧挨着的就是霍格沃茨的厨房,亚历克丝可以进去打包一块食物然后慢悠悠地去学校附近找一片无人看管的草地,一边看书一边吃。
大部分的休息日她都这么度过,在霍格沃茨里“像一只幽灵一样四处游荡”
。
至少柠檬派还是热的。
她在黑湖边上的长椅上坐好,翻开了魔药学的课本,和龙血有关的还有一点总结部分没有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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