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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发现了这一规律,身边的官员都缄口不言,既然是丞相一人做主,又何必要触霉头呢。
“陛下今承大业,理应论功行赏,但若是有爵必进,不辨轻重,那数世之后,岂不人人都是公侯!”
大殿上,惊雷炸响,打破了沉默。
季宗山向旁迈出一步,声音铿锵有力。
安岳看到不少大臣在交头接耳,还有的点头称是。
季宗山的话又何尝不是许多人的心声呢?但前行者总是孤勇,安岳断然自己是没有勇气站出来的。
“季侯爷此言差矣!”
丞相也不甘示弱,“皇上封赏,孰轻孰重自有定夺,莫不是侯爷要替皇上做主?”
他特地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皇上听到了丞相的重读,又开心地重复了两遍:“做主,做主!”
“臣不敢!”
季宗山连忙跪拜。
皇上歪了歪头,用眼神询问丞相。
丞相冷哼一声:“侯爷知道就好。”
他扫视了一圈,见无人出列,便转向皇上,“时候差不多了,皇上。”
这句话像是暗号让皇上激动地坐直了身子,他迫不及待地拍手:“退朝,朕要退朝。”
荒诞的朝议,安岳心中只留下一个念头,这可能就是以后的常态吧。
他注意到了季宗山的背影,在人群中显得落寞。
安岳快步赶了上去,两人并行着却都没有开口,直到出了宫,到了人少的地方,安岳还是按捺不住率先开了口:“季宗山,你比我聪明,看得比我通透,为何——”
“先皇在时,丞相再有权也做不了决断,所以我当无所谓。”
季宗山缓缓开口,“可是现在,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谁都清楚到底是谁在做主。”
他突然停下脚步,侧身看向安岳,眼里是道不明的哀伤。
“我不甘心,安岳,我不甘心啊。”
安岳想安慰他,可是他找不到理由,因为季宗山说的都是实话,丞相实非良人,谁也不知道现在的平稳又能维持多久。
季宗山仿佛看穿了安岳的心思,他平复了下心情,接着说道:“安大人,你无需纠结,你是依靠丞相的,所以你不能说。
而我不同,我的一切都与丞相无关,我有资格,我想试试。”
安岳看着他的眼神忽明忽暗,最终定格了下来,他知道季宗山下定了决心。
“我会注意分寸的,放心吧。”
季宗山在分开前向安岳许诺。
安岳想,季宗山明明才是最痛苦的,却反过来安慰自己,自己又能做什么呢?他又一次地,感受到了无力,人在眼前,但他抓不住,只能看着对方渐行渐远。
季宗山上了一封书,洋洋洒洒尽是心血。
皇上没有看,丞相看了,还给了季宗山一份调令,左迁荆州刺史,即刻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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