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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飞速离开北城门的那一刻,她还依旧觉得自己的心上栓了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是自己衣食无忧的家,能遮风挡雨的安逸。
可是当她纵着马从城外难民营路过的时候,看见他们曾经辛辛苦苦建造的新房又变成了一片废墟,变成了与之前不曾相差多少的窝棚,还有惨死的寻丫。
她心上的那根绳子突然就“啪”
的一声断了。
义无反顾地朝着北方而去。
而在此时,沈留祯被谢父催促着去了行营,分别之时因为谢元不见了的恐慌,各自无措,顾不上话别说什么,就分开了。
他们要去找谢元,而他自己,因为不能亲自去找,也不能留下来听消息,更加的难安,以至于当石余佛狸的中常侍走过来接他时候,他还再抽抽噎噎地抹眼泪。
那太监面露嫌弃地看着他,说:“呦,这是怎么了?跟个没断奶的猫似的?”
沈留祯听见了他的话,从自己的担忧难过的世界里脱了出来,一抬头就连忙将自己的眼泪给抹干净了,恭恭敬敬地说:
“常侍大人……”
话音刚说到了一半,行营里头的士兵操着整齐的步子列阵就从里头出来了,脚步声和金戈声将他后头的话淹没了去。
石余佛狸身边的这个常侍,叫名宗爱,早年间,曾经在一场混战之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石余佛狸并将他背出了战场,救了当时年轻的皇帝一命,所以几乎可以算是石余佛狸最信任的人。
他没有听见沈留祯后头说了什么,他也不在乎,只是看见他这很是恭敬的模样,里头没了刚才那么多的厌恶,朝着他翻了白眼,就说了句“跟我来吧。”
沈留祯打起精神,规规矩矩地跟在宗爱的后头,上了早就停在一旁的龙辇。
沈留祯上去之后,没有抬头,直接在门口的位行了个跪拜大礼,说:
“参见陛下。”
“嗯,还行……按时来了。”
石余佛狸靠在宽敞的车驾上,今日身上的甲卸了,穿着绵软的常服,比那日见时,少了些戾气,多了些和蔼,但是魁梧的身材和上位者的气场,依旧压的沈留祯觉得自己侵占了他的地方,忍不住的就想往后退。
膝盖擦着木板,退了两步,本来就卡在马车边缘的他,差点仰翻了下去。
问询
他笨拙地晃了晃身子,连忙双手扒着马车的门框才止住了。
如此失态,他抬眼瞄了一下石余佛狸的反应,就立马低头下头又拜了一下,说:
“陛下……草民失仪,请陛下恕罪。”
石余佛狸手里拿着个奏帖,像是冷哼又像是嗤笑的出了一声气儿,瞟着他说:
“听说你是沈庆之的儿子……这般孱弱?”
沈留祯头伏在地上,用孩子尤显稚嫩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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