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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嬷嬷心里闪过这个想法,面上看不出一丝异色,恭敬回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将您的话带到。”
*
“姑娘,您要戴上试试么?”
送走吴嬷嬷后,流春见姑娘一直盯着炕几上的珍珠手串,不由开口问了一句。
江善摇摇头:“我只是有些奇怪,那位可是一直看不上我,怎么今儿倒想起赏我东西来了?”
不过想起吴嬷嬷那副趾高气昂,一副她应该感恩戴德的施舍模样,她无语地撇了下嘴,这珍珠还没有江擢送来的大呢。
想着又瞥了眼手串旁边的经书,忽觉刚刚恢复的手腕又开始疼了。
她苦恼地揉了下眉心,怎么又是抄写经书啊,她最近是捅了佛祖的莲台么?要这般惩罚她!
流春见姑娘真心不想试,就将珍珠手串放回匣子里,一边说道:“姑娘是不是多虑了,奴婢听引路的婆子说,那位嬷嬷是先去过大姑娘的院子呢。”
都是文阳侯府的姑娘,总不能次次单独赏一人,传出去她们姑娘名声不好听外,侯爷和夫人也不一定乐意呢。
江善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手肘支在炕几上,撑着下巴说道:“把东西收下去吧,还有这本经书......”
说实在话,她真的一点也不想再抄经书,里面的字难写复杂就不说了,还无比的绕口难记,抄错一字就得重来,不然就是一个不敬佛祖的罪过,如此就必须专注精力,高度提起精神,不用半天就会头昏脑涨手腕疼。
她看了看流春,压低声音问道:“这院里有识字的丫鬟么?”
流春猜到姑娘打得什么算盘,顿时哭笑不得劝道:“姑娘快别说这话,要是让外人知道,不得说您对娘娘不敬,到时夫人又要生气了。”
“......哎,你说的也是。”
江善撤开手臂,摊在炕几上闷闷叹息一声,忽然说道:“不会是因为她的打算落空,所以现在故意来折磨我吧?”
这个想法闪过,她猛地坐直身,继续说道:“呵!
有道是恶人先告状,她差点害我嫁去湘王府那等有去无回的腌臜地方,还好意思对我不满?恬不知耻这四个字,今天总算找到它的主人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只怕在容妃心里,那些被她害死的人,还得打心里对她感激不尽,这才算对得起她!
怎么那么大的脸皮呢,女娲补天的时候还找什么五彩石,找她不就好了,扯开她那张脸皮,再补十次窟窿都足够。
她脸上堆起一抹冷笑,怒火在心底翻腾,“搞了半天,倒成是我对不起她,害得她不得安眠了!”
想到要求她对江琼退让容忍的陈氏,再有如今准备将她推入火坑的容妃,她不得不感叹一声,果然是一脉相传的亲姐妹,脑回路都是同样的自私和无耻!
她的手掌紧紧抓在炕几上,心底泛起一层阴冷的雾气,丝丝缕缕的冷意穿透上来,让她心口止不住泛凉。
既然你们不将我当亲人对待,也就别怪我视你们为陌生人!
流春闻言,悄悄叹息,柔声说道:“姑娘快消消气,好在老天有眼,没让姑娘出事,现在又得了一份好姻缘,日后咱们多避着些那位就是了。”
她家姑娘差点被算计失了清白,流春心里不是不气愤,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那位是宫里的娘娘呢。
江善闭了闭眼,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说她现在手上没有证据,空口白牙污蔑正二品妃位的罪名她担不起,就算是有证据在手,就凭容妃是陈氏胞姐这一条,两府都不会愿意看到她名声有损。
她想要扳倒容妃,无异是以卵击石,就算拼上她这一条性命,最多不过是让容妃吃上一次亏。
她能重来一次,已是得了上天垂怜,更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奇遇,且再过不久她就要嫁去陈府,相比起前世被仓惶送出京城,今生已经好上许多,不是吗?
不过是向那边低一低头,她忍着就是了!
江善心里十分明白,她日后想要在京城过得体面,不管私底下如何,至少在大面上就不能出错。
如此一番自我安慰后,她吞下喉间的郁气,咬着牙在流春的注视下缓慢道:“给我拿纸笔上来,我现在就给她抄!
经!
书!”
容妃都不怕她一边抄经书一边咒她,她给她抄上两遍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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