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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姑姑五十年才回这里一次,如此紧仄的时间,就不耽误您的事了。”
屠酒儿强耐着性子礼貌地委婉辞别,但她却没丁点儿要走的意思,反而抱起地上的酒坛,一屁股坐了下来。
琼华听得出来她言语间的不耐烦,也听得出来她因身份原因勉强维持的礼教,更明白她言语中下的逐客令,但仍多嘴问道:“夜快深了,你还待在这洒金湖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想待在这里,待十天。”
屠酒儿往口中灌了一大口酒,激得她眼睛瞬间就红了,“……一天不能少,就十天。”
琼华想说些什么,但又没说。
须臾,她弯下腰,将手中的油纸伞搁在地面,罩在另一个酒坛子上。
屠酒儿瞥了一眼地上的伞,看向正在离去的那个背影,倏地大声喊道:
“嗳!”
那人闻声停住。
“你……你很像她。”
琼华转过半个头,犹豫半晌,并没有问屠酒儿口中的“她”
是谁,只道:“……事了后,我再来看你。”
屠酒儿侧眼用余光看着琼华。
她踏出两步,身上的鹤羽长裘忽的翻起,周围空气扭曲片刻,发出一阵混沌的暗光。
光灭后,人已不在。
一只漂亮优雅的白鹤,亭亭而立于水沿浅滩之上,它扭了扭脖子,似乎看了屠酒儿一眼,然后跳跃几步,振翅飞向雪中的夜空。
狐狸走了?
“师姐?师姐?”
明漪猛地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玉虚宫掌门大殿之中,她下意识看向那个在她面前不停晃手的女孩子。
柳逢雪担忧地撑着脸,委屈巴巴地说:“师姐哟,你最近总是这样,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开始发呆,一会儿敬早茶的时候,掌门师尊看到你这样儿又得生气了。”
明漪连眨了好几下眼,哑着嗓子说:“我近几日身子不舒服。”
“师姐哪里是身子不舒服,明明是心里不舒服。”
柳逢雪一副了然的模样,凑近了明漪压低声音,“我知道怎么回事儿,后山口那两个师弟都同我说了,那只小狐狸已经有十天都没有给师姐递信了吧?之前还勤勤恳恳的,每天都巴巴地找着各种理由往师姐屋子里投书信,也不知……”
“闭嘴。
莫要胡说,和她无关。”
明漪倒没有说谎,她的状态不好真的与屠酒儿无关。
只是才回到这个时间点,许多变化的人与事物使她分神,心态一时缓不过来。
“师姐,你的心好硬哦。”
柳逢雪叹口气,“就算对她没有那个意思,也不该这般冷漠,道理是一回事,人情是另一回事,长得好看的姑娘,谁见了都要动几分心……”
“你动了?”
明漪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了一句。
没想到柳逢雪红了半边脸,没言语。
明漪一时也不知该再接什么,她不记得柳逢雪对屠酒儿存了什么余的心思,也觉得不该有什么心思,所以之前也从未问过她,没想到今日一句玩笑话,就将她这隐秘心事勾了出来。
“我知道不应该对女子有那般感情,可我近来总是想着她,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此事我只告诉了师姐,师姐不会告诉掌门师尊吧?”
“……不会。”
“她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我担心她已经离开玉虚宫了。
所以想拜托师姐去看看,我身份低微,不能自由出入后山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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