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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在她身后的沙发坐下。
曲调从开始便有着四面楚歌的紧张感,项羽大败,溃不成兵,深陷重围后沉闷悲壮,她全身心投入,想到不肯渡江的西楚霸王项羽,一代英雄就此没落,她弹得入戏,不知不觉间,弹完整首曲子。
她抚着琵琶,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起身放琴,回头,沙发上的人哪里还在听,不知道睡过去多久。
“……”
陈静安拧眉,沈烈不是想听,只是拿它当催眠曲。
她起身有意碰到琴凳,故意弄成些声响来,最好将人给吵醒才能解气一些,她放下琵琶,再懒得看沈烈一眼,希望他睡在这一晚上,最好感冒发烧,出去时,手腕忽然被握住。
“你放手。”
陈静安用力去挣开手。
沈烈的确是睡过去,然后被吵醒,睁着的眼睛还有倦意,明知故问弹完了吗?陈静安气笑:“没有,你再继续睡。”
沈烈也笑,说抱歉。
他最近的确睡得不好。
陈静安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她对沈烈本就没半点好感,这会儿也不想再待下去,但手抽不开。
沈烈握着她没放,语调很轻:“陪我待会行吗?”
但陈静安已经心软过一次,今晚绝不可能有第二次,她不愿意多待一秒,仍冷着嗓音:“我困了,我要睡觉。”
手没放开。
“沈烈,你别耍无赖,你放手。”
她忍不住声量拔高。
陈静安本来就生气,这会儿挣脱不开,恼羞成怒下新账旧账一起算,她回顾这段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她情绪崩溃,忍不住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腻?”
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陈静安一刻也不想再等。
质问完,房间里安静的过分,沈烈垂着眼皮,眼睑上落着淡淡阴翳,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静默片刻,他抬眼看她,掀唇道:“我不知道,或许你再试试其他方法?”
语气轻飘飘的,却像重拳一样砸在陈静安的心口上。
她几乎瞬间反应过来,她这段时间做的所有事,沈烈都看在眼里,他不仅知道,甚至是有意为之,纪弘在车上那些话,或许就是他授意。
陈静安感觉自己像傻子,像跳梁小丑,自以为是地尽情表演,沈烈既是导演,也是观众。
玩弄她就这么有意思吗?沈烈起身,身形挺拔,往陈静安眼前一站,严丝合缝地挡住她的全部身影,眼尾低垂,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逗趣的玩意。
看着她挣扎,逃脱,其实早已经将门锁死。
陈静安握紧拳头,直接砸在他坚实胸口上,犹不解气地恨恨瞪着他:“沈烈,你就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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