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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野外多清净。”
“连个邻居都没有!”
“宗儿,去哪里呀?”
龙中堂话音刚落,忽听有人招呼,顺声望去,却又骇然一惊——只见一个四十余岁的乡村农夫,已经凌空飘到他们身后一丈多远处。
农夫一头金发,满面红光,肩扛锄头,上穿一件月白色短衫,下穿一件青色长裤,双脚赤裸,踢踏着一双枯黄的草鞋,正悬浮在离地三尺多高的低空中连声问道:“哟!
来客人啦?串门?还是常住?”
“不知道啦。
祖师的客人。”
范承宗脚下不停,回头笑道:“五叔,都这时候了,你才下地呀?”
“这还晚吗?太阳刚过树梢。”
五叔呵呵一笑,眼见范承宗拽着龙中堂快步走远,急忙喊道:“喂,宗儿,这小子花里胡哨的,到底是祖师的客人?还是老六送你的礼物?”
“种你的地去吧。”
范承宗脸色一红,没好气地轻斥一声,却头也不回地匆匆前行,兀自不满嘟囔道:“一大把年纪了,成天没个正经。”
龙中堂稍感诧异,轻笑问道:“他又没得罪你,为何骂他?”
“哼!”
范承宗小嘴一撅,白了龙中堂一眼,却又瞬间收回,不满道:“他在取笑我,你没听出来吗?”
“没有啊。”
龙中堂话音刚落,忽听前方传来一阵清脆悠扬的竹笛声,急忙顺声望去,却又被一片高大茂密的青纱帐挡住视线,不由脱口赞道:“居然吹得如此精妙!
实在难得。”
话音刚落,一声锵金鸣玉般的男子歌声随着笛声伴奏而嘹亮响起:“谁在牛背吹短笛哎?谁在山坡采茶忙?谁在树下打草鞋哎,谁在河边想情郎……”
“咦?”
范承宗嗤的一笑,却又不无诧异地问道:“他俩怎么到一块了?”
“谁啊?”
龙中堂更加莫名其妙,刚刚反问一声,只见前方不远的十字路口处,一头健硕的大黑牛,背上驮着两个人,已经缓缓转出青纱帐的遮掩,冲他们迎面走来。
一个头挽双髻的牧童,正斜坐在宽厚的牛背上,摇头晃脑地吹着一支翠幽幽的竹笛。
他身材瘦小,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上穿一件水红色无袖短衫,下穿一条翠绿色短裤,刚刚越过膝盖,两条藕瓜似的小腿,叠压着斜搭在牛肚皮上,正随着笛声的高低回旋而一摇一晃地打着节拍。
牧童身后,一个发白如雪的身材高大之人好像张果老骑驴似的倒坐在牛背上,虽然看不见容貌,可从那满头白发来看,他应该年过花甲。
若不是看到牧童正专心致志地吹着笛子,而白发人也正摇头晃脑陶醉其中,龙中堂实难相信,如此珠圆玉润般的优美歌声,居然从是这位白发老者所唱。
这两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龙中堂和范承宗迎面走来,一个依旧心无旁骛地吹着笛子,一个依然专心致志自问自答地放声歌唱:“牧童牛背吹短笛哎?仙女山坡采茶忙?哥在树下打草鞋哎,妹在河边想情郎……”
龙中堂不由哑然失笑,而范承宗却已笑出声来,伸手拉着龙中堂靠在路边,依旧匆匆前行着小声笑道:“头发都白了,还唱情歌,不嫌害臊。”
龙中堂不愿背后说人,默然一笑,正欲询问两人身份,却见范承宗话锋一转,满面堆笑地远远打起招呼:“六叔,您怎么和七叔凑一块了呀?去放牛?还是下地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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