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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洵跨过地上血流不止的尸体,走到门口,收了伞。
“叶洵?”
秦兰兰听到声音,发出疑惑的声音。
叶芹听到兄长的名字,当即心中一喜,下意识想要推开柜门出去,却透过中间那条缝看到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直直飞来,正中那婢女的脖子,将细颈整个穿透。
叶芹吓得死死捂住嘴,眼看着婢女倒地身体抽搐两下,再也不动了,血流了一地。
叶洵眸光冷漠,转头看向身边的人,“谁准你出手的?”
那人皮肤黝黑,从左眼下方到耳垂处有一条狰狞的疤痕,带着一股心狠手辣的杀意,他轻蔑道:“反正都是要杀,早一刻晚一刻有什么区别?”
叶洵将伞随手挂在门边的架子上,抬步走到秦兰兰对面坐下,看着秦兰兰惊慌的表情道:“秦姨,最后再来跟你说两句话。”
秦兰兰看不见,但耳朵好使,知道自己的贴身婢女被杀之后,泪水滑落打湿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她道:“叶洵,我待你不薄,究竟是为何要这样做?”
叶洵长叹一口气,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说:“有些心里话,今日不说,日后是再也没机会了。”
“我一直很感激当年你对我说的话,正因为你,我才坚定了如此的决心。”
叶洵道:“你自己也说过,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人,人人为利,人人为己,良心这种东西,越早磨灭就越好,如此日子也能稍稍过得舒心些。”
“你这一生倒也辛苦,我曾有很长一段时间颇为同情你,但是没办法,叶家要取你性命,我只得照办。”
叶洵神色平静,语气没有起伏,不像是与人谈心,而是在陈述某件稀松平常的事,“等你死了,我想办法将这山庄买下来,尽量复原,日后你与你丈夫的魂魄说不定也会在此团聚。”
秦兰兰双手死死地握住,紧咬着牙道:“叶洵,你就甘愿做叶家的走狗?就算你泯灭良心,也不曾为你妹妹着想?你觉得她会想要一个作恶多端的兄长?”
叶洵道:“她不会知道。”
“是吗?”
秦兰兰冷冷一笑,“也罢,我这一生坎坷多折,丧夫无后,又被光明抛弃,死不足惧。
我今日死劫难逃不做挣扎,只是我父亲得知我的死讯,必会与你叶家鱼死网破,届时你也别想全身而退,我便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叶家。”
叶洵沉默片刻,站起身,冲秦兰兰作揖行上一礼,继而道:“若秦姨当真能化作冤魂索命,找我便可。”
“滚!”
秦兰兰怒声。
叶洵转身离去,与那刀疤男对视一眼,而后摆了下手,拿着伞走出了屋子。
一道闪电劈开苍穹,天地在这一瞬间被照亮,光映在叶洵的脸上。
随后震耳欲聋的雷声落下,叶洵呵出一口寒气,撑伞提灯,绕过地上的尸体朝下走去。
门被关上,秦兰兰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觉得一股狠厉的风自面前袭来,她本能地偏头躲避。
只听“铮——”
一声刺耳的响声,一柄刀刃从窗子飞刺进来,正好撞上刀疤男掷出的刀,两刃相撞,原本能够取秦兰兰性命的刀刃被撞飞,在地上滑出老远,打着旋地滚到柜子旁。
“是谁!”
刀疤男粗声吼道。
紧接着窗子炸裂,一个身着雪白劲装的面具男子破窗而入,弯柄短刀在他右手食指上打着转,而后被他反手握在掌中,只与刀疤男对视一眼,杀意便在空中猛烈相撞。
刀疤男意识到来人不简单,立即招手道:“杀了他!”
身后几个人一拥而上,速度飞快地冲向那戴面具的男子,刀疤男则直冲秦兰兰而去。
谁知那面具男当真如鬼魅一般,速度快到令人无法捕捉,分明是不一样的距离,但在刀疤男冲到桌前的一瞬间,面具人就从斜方滑来,整个人半蹲在桌子上,将秦兰兰挡在身后,手中的弯刀横在面前,对准了刀疤男的脖子。
赤红的面具遮住来人的眉眼,只露出一张唇,勾着轻笑。
下一刻,利刃疾风般刺出,刀疤男只得撤身往后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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