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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好眠。
李羡鱼这一梦便是许久。
再睁眼时,殿外天光明澈。
正午的更漏声迢递而来。
李羡鱼从龙榻上支起身来,微微一侧首,便看见临渊熟悉的眉眼。
应当是落朝后,回来补眠。
此刻他未戴旒冕,未着朝服。
身上的寝衣极为素净,除袖口与领口处的两道银纹外,并无其余纹饰。
衬得他本就清绝的容貌,愈发寒冽如檐上雪。
李羡鱼低垂羽睫,轻执起他的袖缘,想着改日里,趁宫人拿去浣衣局浣洗的时候,在这里绣点什么上去。
云鹤纹,抑或是蟠螭纹,应当与他相称。
今日,倒是可以先去描个花样。
李羡鱼这般想着,便放下临渊的袖缘,将自己从龙榻内侧挪到外侧。
小心翼翼地没有吵醒他。
明媚春光透帐而来,令李羡鱼看见放在春凳上的一沓宣纸。
是她昨日里记下的录要。
李羡鱼伸手拾起,看见字里行间门,添增不少临渊的笔迹。
替她更改补充错漏之处,比曾经教过她的夫子还要细致。
李羡鱼杏眸微弯,正打算趿鞋起身,腰身却被环住。
临渊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他半坐在龙榻上,修长的手臂环过她的纤腰,垂首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
“昭昭想去做什么?”
他的嗓音里还带着初醒时的微哑。
李羡鱼停下趿鞋的动作,重新回过身来。
将手里修改后的录要拿给他看。
“想去洗漱,然后将这份录要重新誊写一份。”
临渊嗯了声,将她揽回来。
“不急。”
他阖眼,语声很低:“再睡一会。”
李羡鱼轻应。
她将手里的录要放在春凳上,重新团回锦被中。
在他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声,徐徐睡去。
天光移过殿顶赤红色的琉璃瓦,又在春风里渐次消减了金芒。
李羡鱼在临渊怀里短暂地做了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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