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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书瑾当时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下人喊去了后院,那站着脸色冰冷的姨母和满眼泪水,狠狠瞪着她的三表姐。
再然后她也没能看到新娘子,就跪在后院的山石旁,忙碌的下人来来往往,偶尔朝她撇来目光,却无一人停留。
前院吹锣打鼓闹到日暮,陆书瑾便在后院跪到日暮,起来的时候双腿剧痛无比,方走两步就重重地摔在青石路上,在地上趴了许久都没能起来。
她低着头,看着那些人的脚一个一个从她面前经过,却没有一双鞋能够停下来。
陆书瑾回去之后砸碎了那支杏花簪,她没有感觉难过,已经对别人的善意和关怀不抱任何期待。
今日在玉花馆摔倒的那会儿恍若当初锣鼓喧天的那个晌午,她还苦中作乐地想,这次比上次好点,不至于在地上趴很久都爬不起来。
却没想到视线中猝不及防出现一双黑锦靴停在她面前,紧接着就是一股结实的力道将她从地上提起来,再然后她就看到了萧矜的眼睛。
尽管他喝花酒,旷学,殴打同窗,测验作弊又整日捧读艳情话本,字写得比狗扒的还难看,看起来似乎劣迹斑斑,但陆书瑾就是觉得那双眼睛不像是一个坏人的眼睛。
他眸色有些浅,里头是淡淡的,隐忍不发的愠怒。
陆书瑾已经忘记那愠怒之中有没有关怀,但每次回想起那个瞬间,她的心里就涌起一股不易察觉的,捉摸不透的情绪。
她躺在安静的舍房之中,听着外头风吹过树梢的叶声,慢慢琢磨着,不知怎么入了睡。
睡到后半夜,陆书瑾突然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
她睡眠本就不大好,是以外头的人在敲到第三下的时候,她就从床上坐起,仔细一听外面似乎有人低声询问,“陆公子,可否开门?”
陆书瑾下床点灯,将外袍披在身上,站到门边警惕询问:“是谁啊?”
“我家少爷经乔老安排,今晚要入住这间舍房,还请陆公子开门,我等将东西抬进去。”
外头的人回答。
陆书瑾满头雾水,却还是开了门。
毕竟当初吴成运也跟她说过了,这舍房本就是两人一间,只不过有些当地的少爷不乐意住在这里,所以才有的舍房空下来。
现在人少爷来住了,她断没有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门开之后,打头的人朝她拘了个礼,随后就低声招呼着身后的人将东西一一抬进来。
因着是深更半夜了,为了不打扰别的学生休息,这些人皆是轻手轻脚却又极为利索地将软榻,席垫,茶盏长灯等各种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用具抬进来,摆放好。
陆书瑾不敢再睡,坐在床边看着这群人进进出出,折腾了两刻钟才停歇。
“少爷,都安置妥当了。”
“嗯——”
外头传来一个声音,紧接着就见萧矜打着哈欠进了门,眉眼尽是睡意,含糊道:“水可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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