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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和门里联系过了,已经有人赶来支援,我们等天亮再撤掉这个阵,那时来支援的人应该也到了。”
董鹿办事一向利索,已安排好肖点星和隋辨,顺带着还让黄德柱也跟着忙活着清理打斗时留下的痕迹,“我寻思要不行就把赵红玫送咱们那边儿的医院,老太太自然会想办法把她安排好,联系她家里人的事儿仙门会找人去办。”
见严律同意,董鹿这才放心,看看坐在墙根的薛清极,又低声问严律:“小年……哦,那位前辈怎么样了?”
“他这是老毛病,没得治,凑合着活吧。”
严律这会儿放松了,人也困起来,搓了搓脸,“我也去歇会儿,有事儿再喊我。”
董鹿赶紧答应,又去赵红玫那边儿看着了。
严律从杂货堆里实在找不到别的能坐的东西,左右裤子已经脏到家了,干脆直接在薛清极身边儿坐下,点着根烟不紧不慢地抽了起来。
他不说话,薛清极也没有吭声,用纸擦着脸上的留下的血污,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已经安静下来的赵红玫。
“甭看了,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严律吐出个烟圈儿,忽然暴起,狠狠地抽了一把薛清极的大腿,“你再给我挑事儿一次,我就直接招刀给你开瓢。
你跟我说说,你脑子里都想的什么?”
薛清极挨了他一下,倒也不生气,只垂下眼沉默半晌,严律都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他却忽然扭头看过来:“人有执念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我反倒是好奇,你活了千年,从未想过强留下谁陪你么?”
这话将严律问的一愣,他没再抽这小子,背靠着墙咬着烟没吭声。
“虽然生死离别本为常理,但你我终归没有去掉七情六欲,难免不愿接受这些‘常理’。”
薛清极低笑了一声,“钺戎跟随你最久,你没想过让他再留久一些么?……我虽只剩残魂,但也并非没有办法强留下来,你也没想过吧。”
严律没忍住笑了:“钺戎……那时候我还年轻,他死的时候我虽然难受,但还不至于受不了,后来我活得久了,活得长了,活得百无聊赖没滋没味的时候……当然是想过的。”
这话超过薛清极的预料,他略显惊讶,却并未打断严律的话。
“等我意识到自己活的没意思的时候,也是我身边儿的人换了不知道多少岔的时候。”
严律淡淡道,“当你每天睡醒看到一个人,就会想到这人迟早也要死的时候,你就发现自己好像跟谁都没必要联系了。
我那时候只觉得干什么都没劲儿,身边的面孔换来换去,说来也好笑,竟然只剩你没换过。”
薛清极心中明暗难辨,他死前从未听过严律说这些,这会儿竟然有些恍惚。
严律看着手里烟头的红点儿:“但你也是要死的,我虽然能找到你,可每次都要重新开始。”
“……你既然知道,”
薛清极轻声道,“就当理解我对赵红玫说的话。”
严律笑了笑,看他一眼:“你真奇怪,难道以为你那半拉倒霉残魂能替代你这个人本身吗?”
薛清极愣怔。
“你那些倒霉转世既没有经历过你本人的人生,也没有接触过同样的人,没有生活在同一个环境,甚至没有关于我的记忆,转世又怎么样,那都不是你。”
严律道,“我不会把他当成你,就像不会认为薛小年和你是同一人一样,更不会让谁为我留下,对我来说都不再是原本的那个人了。
想通了这一点,我就再也没有纠结过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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