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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未忽觉得披肩的软毛戳着下巴,戳得痒,她用手撩开那几缕白绒毛。
两人对视着。
两人见一面太不容易,他想多瞧她一会儿,于是带她往远处的回廊走。
初五没出年,她穿着仍是年节该穿的银红色的半裙,耳旁还戴了和田白玉的耳坠,摇荡在脸旁,瞧着可爱。
两人肩并肩保持着合理的距离,走了一段合理的时间后,寻到个避风又避人的转角处。
“这半月还好吗?”
她轻声问。
他微微颔首:“还可以。”
“酒喝了不少?过年应酬多。”
他照旧点头。
“我听说,”
她终于问,“你们家有喜事?”
这传闻本就因那封电报而起。
谢骛清怕人怀疑到何未身上,问二姐要了个亲信做幌子谈了场“要结婚”
的恋爱,昨日那姑娘刚满面泪痕咬着银牙在饭店里骂了半天“谢骛清你不是东西!”
,哭着离京复命去了。
而今夜这个电报里真正提到的女孩子却在吃着飞醋,倒真让他不知如何答了。
“你想我如何答?”
他问她,“真信这种事?”
其实没太信,只是……莫名吃醋。
“我虽大你不少,但在这一辈的将军里算是年轻的,”
他思索着,“不急着定终身。”
“倒也是,”
她陪着他调侃,“谢少将军声名在外,且看且选。
反正在你那里动真心,都是有去无回的。”
她学他在天津和谢二小姐的通话。
他笑了:“记性不错。
是不是偷听来的,更容易记得清?”
何未脸一热,没吭声。
谢骛清沉默下来。
她料算他有话说,耐心等着,等了不知多久,久到开始不由自主跟着戏楼传出来的锣鼓点儿猜测要开锣的是什么戏,久到开始感到不安。
“我要走了。”
谢骛清突然说。
何未像被针刺了下。
他轻声说:“就在最近,无论生逃还是死遁,必须走。
今晚是我们能见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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