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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笑笑,边为她斟酒,边细细道来。
鱼歌听完,心底戚戚然。
沉默半晌,对王猛道:“先生可知家父与族人葬于何处?”
她孑身一人独活于世,已做好了不为瓦全的准备,只是她一死,此后还有谁能在清明时节为鱼家忠魂添一份烛火?如今已是穷途末路,愿只愿,能杀了苻生和鱼荞,告慰父母族人在天之灵。
王猛闻言向外招手,进来了一位农夫打扮的人,道:“这位是李公为鱼家找的墓丁,他自会引你过去。”
鱼歌随墓丁出门,忽然转过头来对王猛说:“先生,鱼歌有个不情之请……如若我……还望先生能将我和族人葬在一处。”
说完转身飘然而去。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鱼歌心头,反反复复全是这句话。
沿途的水珠打湿衣裳,清风袭来,只有阵阵冷。
而另一边,苻坚才进长安城,李威府上的人便上前来,请他到李威府上一叙。
苻坚本不欲去,听见他说李威让他告诉他,有鱼小妹的消息,苻坚将信置疑,策马跟着过去。
才进门,便看到回廊中,苻法和一群人,从李威书房处走了出来。
舅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苻坚不由得狐疑,匆匆避开苻法,走了进去,只见一小厮立在门边,笑盈盈地递给苻坚一支小笺,对他说:“家主说,东海公要寻的人就在此处,家主不宜同去,还望东海公海涵。”
苻坚拿过小笺,展开来,一时脑中炸开了般,气冲冲地转过身,骑马往城外跑去。
,!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
高楼上,李威和王猛站在一处,李威问:“这样做,真的稳妥?”
王猛笑笑,说:“至少,要给他二人告别的机会。”
苻坚策马跑到时,看见鱼家人墓边有烛火的痕迹,然而一个人影也无,匆匆找了墓丁问前来祭奠的人去了哪儿?却不料墓丁是个聋子,咿咿呀呀指不明方向。
苻坚愤而离去,正欲下山,忽然听见个熟悉的声音,唤了声:“苻坚哥哥!”
一秒,两秒,三秒……苻坚呆愣着,木木转过头去,颤着声音轻声喊道:“三娘……”
只见月光下有一个绯色衣裳的女子牵着一匹枣红马从树林里走出来,对他微微笑道:“是我。”
继而说道,“你来。”
苻坚何曾见过鱼歌这个样子,只觉得像梦一般,傻傻下了马,跟在鱼歌身后进了树林去。
沿着小径直走,一直到林中一处草地上,鱼歌不顾满地水拉着苻坚坐下,变戏法般掏出两壶酒,递给苻坚,说:“喝!”
苻坚皱着眉,才说了句“三娘”
不料鱼歌向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堪堪吻了上来。
苻坚长这么大,何曾遇到过这种事,更何况还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
一时身上如火烧一般,翻身把鱼歌压到身下,喘息不定,问:“三娘,你这是做什么?”
鱼歌笑着不说话,眼泪从眼角流向两边。
苻坚一看慌了神,急急忙翻开身,放她坐起来。
鱼歌也不说话,只坐着喝闷酒。
苻坚也郁闷,跟着她喝起酒来。
将醉而未醉之时,鱼歌斜倚在苻坚肩上,沙哑着声音说:“苻坚,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你最明白我,我也最明白你。
我信你,我信你会是这世上最好的皇帝!”
听见皇帝二字,苻坚脑子炸开一般,急忙说:“我不要做皇帝,三娘,你答应我,要我护你此生安然,不要去做傻事!”
鱼歌见他着急地一直重复:“你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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