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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赶紧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只觉得他烧得越发厉害,而气息越发弱了。
当年苏小冬听伯伯们讲这些,只当做是遥远的故事,她瞪着汪汪的眼睛看他们,觉得光是听一听,自己的手臂都跟着一起疼,哪曾想如今眼前真有一个人,需要她亲手剔去他伤口上的腐肉,才能保住性命。
她连鸡都没杀过,哪里会做这种给人剜肉剔骨的事情!
苏小冬寄希望于他清醒过来,自己动手,可带着哭腔喊了他几声,果然没有得到回应。
她抱着膝盖缩在他身边发了会儿呆,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去翻他身上的匕首,幸而在她从他腰间抽(▽)出匕首时,手腕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扣出:“你要做什么?”
她欣喜望去,只见那人眼底有细碎的光,显然是清醒了过来。
苏小冬赶紧把匕首往他手里一塞:“你的伤口必须处理一下,还是你自己来吧。”
他高热之下虚弱无力,连一只短小的匕首都握不住,苏小冬一松手,匕首随即从他手里滑出,落到地上去。
他淡淡看了一眼地上的匕首,道:“不必了,帮我把它收起来。”
“你的伤口已经化脓溃烂,不剜掉腐肉,你会死的。”
话音刚落,她惊讶地发现他的目光中浮出情绪起伏。
他眼中先是浮上一层莫名的庆幸,而后极快的被懊悔与愧疚覆盖过去,最后他恳切地看着她,声音孱弱:“拜托你,救我。”
苏小冬没有料到,他这样的人竟然会那样怕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艰难地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苏小冬:“这是伤药和针线。
有劳了。”
她缺的哪里是伤药?苏小冬双手捏着匕首,盯着他苍白泛灰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认怂:“我不敢。”
他似乎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安安稳稳地生活在赵家,日子过得清苦些,却从未像他们一样看惯刀剑漠然生死。
他想起当年同他在李家村村口玩泥巴的小春花,她本来也有机会长到这样美好的年纪,也和她一样与家人相伴过着清贫却安稳的日子。
念及往事,他的目光难得柔和了些许,甚至温和地冲苏小冬笑了笑:“好人家的小姑娘不敢动刀子,这很正常。
别怕,我教你。”
他撑起身子,靠着石壁稍稍坐起些,看向不远处的火堆:“你先去把刀子烤一烤。”
苏小冬听话握着匕首去烤火,回来时,只见他将衣服解开些,将伤口完完整整地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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