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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她确实对明楹心怀嫉妒不假,但是毕竟也都已经说开了,现在她日后有了一条出路,还是会想着为明楹多打算打算。
花朝节宴寻常自然不会落在她们这种公主身上,但现在毕竟是今时不如往日,明楹现在怎么说也是从前的重臣遗孤,与过往还是有所不同的。
所以那个前来报讯的宫婢,问了添的人是谁,随后没过多久就应允了。
明楹有点儿愣。
若是先前,有这样的机会,她自然是会想着前去看看的,但是现在……她手指绕着细细的麻绳,倏然想到了傅怀砚的瞳仁。
她默然片刻,随后抬眼对傅瑶道:“算了阿姐,我近来有些风寒,身子不适,这样的场合还是不去了罢。”
傅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花朝宴都是什么时候了,你就算是现在有风寒,到那个时候也阖该是好全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常有,今年有些时日没办宫宴了,只除了你认祖归宗那场,但那场毕竟也只是一些亲眷,算得上是家宴吧,也没有什么世家子。”
“咱们这样不受关注的,婚事是唯一可以翻身的机会,是女子一生的大事,往后的日子都要紧着这一会。
现今这场花朝宴是大办,说不得会有赐婚的机会,寻常公主盼都盼不来的机会,你寻常倒是看得清,此次可莫要犯傻,错失良机。”
明楹自然是知晓傅瑶说得很对。
其实也确实,之前在坤仪殿中还有不少世家子弟她只是看了看画像,还没当面见过,能去看看多个选择也是好事——()明楹思忖了下,状似无意地问道:“那宫中的皇子也会一同去吗?”
“那是自然。”
傅瑶应,“不然怎么说会有赐婚的机会呢,往年里不少皇子就是在花朝节上纳了正妃,侧妃也有不少,宫中未有正妻的皇子都会去。”
傅瑶说到这里,想了想,“哦对,太子皇兄自然是不会去的。
往年就没听说过他会前去这样的地方,多少有点儿不沾私欲的模样。”
傅瑶说着说着撑了撑自己的下颔,“也不知晓太子皇兄日后娶妻,会是什么样的姑娘。
他这般寡情的模样,恐怕就算是嫁入东宫,也只是相敬如宾罢了。”
明楹垂下眼睫想了片刻,随后回道:“今日的事情,多谢阿姐。
阿楹素来极少前往这种场合,到时候宴中,还望阿姐多加提点一二。”
傅瑶笑了笑,“机会难得,你能想通就好。
日后你若是还在上京,我们一同在宫外,多少也是个照应。”
……坤仪殿外的女官遥遥地看到有人一身素白襕袍,缓步走近。
恰巧霍都尉从坤仪殿中走出来,他身为武将,有什么情绪都是明摆着落在脸上,说不上是欣喜,倒也说不上是失落,是个正在琢磨的表情。
他琢磨着,连迎面走来的人是傅怀砚都没有察觉,堪堪经过的时候,霍都尉才猛然惊醒,看到面前的人,慌忙行礼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傅怀砚嗯了声,随后缓声道:“霍都尉免礼。”
他顿了下,“霍都尉出现在母后殿外,倒实在是稀奇。”
霍都尉显然是没想到这个素来淡漠的太子殿下今日居然主动与他搭话,顿时有些诚惶诚恐起来,手都在身上狠狠擦了几下,才躬身回道:“哦,回殿下,臣今日冒昧前来叨扰皇后娘娘,是为了小侄的婚事。”
傅怀砚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都尉作为伯父,能为霍小将军劳心至此,实在说得上是伯侄情深。”
霍都尉没想到太子殿下今日这般关心自己家的家事,受宠若惊道:“家中亲弟为这个小侄的婚事颇多上心,此番进京就几次番让臣代为操办,现在小侄终于有了意中人,臣这个做长辈的,自然是要多操劳些。”
傅怀砚笑了笑,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夸赞道:“都尉这般劳心劳力,霍小将军想来感念于心。”
霍都尉连着说了几句不敢,随后见傅怀砚并无什么再说下去的意思,转而告退。
霍督尉一直走出许久,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
毕竟他就从未见到过这位太子殿下对谁假以辞色过。
想来是近来瞧着自己颇为顺眼,又或者是有意提拔自己。
这么想着,就连面上的神色都难免带着些轻快。
坤仪殿中并无什么声响,女官垂首立于一旁,轻轻为皇后按压着肩膀。
静得连焚香声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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