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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的事情我哪里知道,说不得是有了些口角啊什么的,这姑娘家都是要哄的,啧啧,这殿下又不去哄,也难怪!”
“噤声,不要命了你!”
旁人连忙呵止,压低了声音,自己倒是侃侃而谈:“我是觉得,太子殿下才是要哄的那个,你们是没瞧着,往日里殿下对那位公主的态度,说是小祖宗也不为过。
现在这般心情不快,只怕是心中实在郁结。
也是,前些时候瞧着,那位公主倒不像是对殿下多有情意的模样。”
这人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几近只是气音。
声音虽然低,但是旁人听着,都是感觉脊背窜过一丝凉意。
半晌了都没有人应了下一句。
毕竟太子殿下也会有求而不得的人这种事情,若是在此之前,恐怕东宫上下也没有人敢相信。
这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也会有不能得偿所愿的事情,他们这些做侍从的,心中仔细琢磨了下,最终也只是得出了个风月事实在是难解的结论。
这段时日就连群臣都有些琢磨着,到底是为什么,送上去的奏折里面,太子殿下的答复是越来越冷淡了。
之前面对那些废话连篇的奏疏,还能写个已阅,近些时日要么就是‘言之无物’,退回去重写,要么就是连回都懒得回,所以这段时间朝官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照道理来说,即将选妃不是应当是件喜事么,怎么近些时候太子殿下一点儿都不见喜色?也只是在心里嘀咕两声,也不敢当真问到傅怀砚面前去。
东宫此时寝间灯火不盛,傅怀砚随手将方才递上来的奏折丢在一旁,随意对身边的川柏道:“记得转告陆侍郎,若是下次还是写这种折子递到孤的面前,不若就先去北境好好体察一下民生,孤对于他自请前往北境,并无芥蒂。”
北境是什么地方,大片大片的荒地,天气严寒,往常也只有被流放的官宦会前往那种地方,说是自请,那陆侍郎又不是个脑子进了石头的,怎么可能愿意自请去北境。
川柏在旁沉默片刻,只应了声是。
处理了许久政务,傅怀砚才从这些冗长的奏折之中抽身,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月色,状似无意地问道:“春芜殿那边有什么状况?”
川柏面色一凛,随后很快躬身答道:“并无人前去让公主殿下受委屈……前些时日霍小将军去过一趟,但也只是在殿中停留片刻,并未久留。”
傅怀砚手中的笔一顿,奏折上洇开一片墨迹。
他低眼看了看这篇奏折,大概就是问候东宫安好的疏奏,连篇的都是恭祝太子殿下身子安康,又祝愿日后的太子妃殿下贤良淑德云云。
傅怀砚在落款上凝神看了看,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将手中的奏折随意丢在一边,“告诉张内常侍,即日起扣三月俸禄。”
以往这些奏折都会被筛过一遍送到傅怀砚手中,这几日却都是太子殿下自己亲力亲为,川柏不用想也知晓这些奏折上面大概是讲的一些流水话,他垂首,很快就应了是。
殿中静寂了许久,傅怀砚才倏然抬眼,问道:“……说完了?”
川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大概反应过来傅怀砚应该还是在问春芜殿的事情,他很想问傅怀砚到底想问什么,但是话在喉边打了个转,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硬着头皮道:“春芜殿中,并无什么异常。
公主殿下还是如往常一样,寻常的时候在殿中侍弄侍弄花草,也不怎么出门,大多时候都是在殿中读书习字。”
傅怀砚默了许久,才嗯了声。
他稍稍抬眼看着川柏,视线几乎让人无所遁形。
川柏踌躇了许久。
傅怀砚缓声唤道:“川柏。”
周围的气息都在瞬间凝滞,川柏只感觉自己的脊背上都好像是有大山压在上面,他默了许久,才轻声道:“之前……霍小将军前去春芜殿中的时候,属下虽然并未有意偷听,但是护着公主殿下安全的时候,的确有听到他们最后一句谈话。”
“公主说,”
川柏语气有些艰涩,“殿下选妃这样的喜事,公主她自然为……为您开心。”
川柏最后的声音越压越有些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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