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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不琛顺着她的指尖望过去,是七月流火的商宿。
“亥初二刻,它应该在这里。”
她的手往西偏了一分。
“你会观星?”
“看多了,自然就会了。”
前世那三千多个夜晚,若无风雨,崔礼礼大都坐在院子里看月亮和星星。
一年四季,明月星辰什么时辰该在什么位置,她再熟悉不过。
韦不琛怀疑她在说笑:“这么一点差距,如何分辨得出来?”
崔礼礼转过头,将手指头凑到他眼前比划着:“每过去一刻,这颗星星会移动小半个手指头的距离。
就这么多。”
简直是胡闹!
黑暗中看着她夜星般熠熠生辉的眼眸,韦不琛心底愈发烦闷,竟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听她这样说笑?传出去,他还如何在绣使之中立威?他准备站起来,却被她拉住了袖子:“我知道韦大人不信。
何不等上一刻看看,我说的可对?”
“是又如何?”
韦不琛的言辞之中泛着刺骨的冷意,“你如何确定现在就是戌正三刻?”
在屋内还有滴漏可以确定时辰,出门在外,计时多靠观测星空。
她说的又无从保证,教他如何信她?崔礼礼拉着他看自己的身后:“我的影子啊七月十八的戌时,就应该是这样。”
她蹲下来,用手一掌一掌地丈量。
这也是她前世常玩的游戏。
蹲下来量影子,每过一刻,看看自己的影子有什么变化,是多少块青砖,又是多少个手掌。
韦不琛觉得自己在这个女子身上浪费太多口舌。
他面色阴沉地警告她:“想要活命,就把嘴闭上,别再坏我们的事。
否则我不能确保你还能像上次那么幸运。”
崔礼礼自然认怂,不再说话,只坐在草地上,抓了一把干草,编虫子玩。
不料过了一会,方才那个下属又猫着腰跑了过来,耳语:“大人,属下方才又立针仔细测了,确是戌正三刻。”
韦不琛气息一顿。
瞥了一眼崔礼礼,见她还坐在地上薅干草编东西,对这头的对话恍若未闻,他取出刚才从她身上缴获的匕首,递了过去:“一会,你就在这里待着。
不要乱跑。”
崔礼礼接过匕首,仔仔细细地绑在腰间。
又将编成的草虫子递给了韦不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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