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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整个人都趴在门上,身前一空,就跟着倒了进去。
还好纳兰性德眼疾手快,俯身将他给捞住了。
康熙轻咳两声,直起腰来。
这偷看被人抓个现行,即便他觉得自己挺有理的,还是有点尴尬。
纳兰性德很无奈。
他发现只要皇上跟太子在一处,两个人都会变得分外幼稚。
要看就光明正大的进来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扒门缝算是什么道理?匆匆跟过来的索额图一探头正好看到了屋里的鄂伦岱,也被他身上的伤吓了一跳,伸手指了指纳兰性德:“你,你你,跟你阿玛一样的心狠手辣!”
纳兰性德:……罪不及爹娘,以及,刚是皇上让他抽人的,谢谢。
纳兰性德先回身给鄂伦岱解开,又裹好衣裳,才回头道:“皇上恕罪,这小子太滑溜,总想往外跑,奴才瞧着他伤得不轻,便强压着他上药。”
康熙走进屋,上下打量鄂伦岱,依旧不太相信:“真不是他打的?你说实话,不必怕他,朕给你做主。”
鄂伦岱耳朵通红,但也知道纳兰性德是好意,没叫他背锅:“跟纳兰侍卫无关,是我阿玛抽风。”
抽风二字,绝不是诬陷,而是如实评价。
他这次这顿打挨得当真有些莫名其妙。
前几日他夜里睡不着,便在府里乱逛,正巧抓了只也出来夜游的野猫,便“好心”
将它送到了温暖的屋里。
至于那屋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叫佟国纲的人以及他的小妾,那就跟鄂伦岱没有关系了。
为了这点破事儿,佟国纲像是抽风了一样,竟然命人用渔网将鄂伦岱捆在树上生生抽了三十鞭,差点没把他活活打死。
“皇上,您说说,不就是只野猫吗?最多就吓他一跳而已,至于往死里打我?”
鄂伦岱说都说了,也没什么好害臊的,“我觉得,他就是诚心想要我的命,又怕亲手杀了我叫他名声不好,便零零碎碎的折磨,总有一天能将我折磨死。”
他今年还不到十六岁,本是该承欢爹娘膝下的年纪,如今提起亲爹要他死的话,却是一脸淡然,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是平铺直叙,仿佛在说的不是自己。
康熙听罢之后沉默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是个庸人,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一点儿,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一直以来他都坚信这个表弟是个纨绔不驯的被娇宠坏了的孩子,心里觉得厌烦,便从未曾召见过他,更未曾照拂过他。
可如今见鄂伦岱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样,心里也有几分难受。
这可是佟国纲的嫡子啊,他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爱惜呢?若是他的保成有一日也这般浑身是伤,笑谈要被他弄死——康熙想都不敢想,自己那时该有多么的痛彻心扉。
他自己爱重保成,便以为天下的阿玛都如此,却殊不知,竟也有这般狠心的爹。
“你跟朕回宫去住几日吧,”
康熙柔声道,“先把身上的伤养好,旁的事儿,朕替你做主。”
鄂伦岱有些怔忪,呆呆的看着康熙,并没有应声。
于他而言,康熙这个表哥是陌生人,一个十几年都没关心过他的表哥,突然对他这般示好,意欲何为?胤礽上前拉住鄂伦岱的手,替康熙解释:“表舅,阿玛是心疼你了,你别怕,在宫里我照顾你。”
胤礽这话逗得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鄂伦岱也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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