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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泓的父亲可不是什么丑恶的老头子,乃是一位相当的美男子,极招女人爱的。
跟她年纪仿佛,只比她大几岁,自小一块,青梅竹马的夫妻,两口儿夫唱妇随感情深的很,先帝死了她断发又殉情,大戏唱了一出又一出。
所以她看拓拔泓,应该还不仅仅是不顺眼而已,恐怕心里是藏着一口恶气吧。
拓拔泓看她坐在那,乌黑柔软,门帘儿似的短发,素着脸,像个小女孩儿似的,宦官正给她脚上抹药膏。
她那脚,是先前被火烧伤的。
当时先帝刚过世,宫中举行仪式,焚烧遗物,朝臣宗室也都在场。
太后悲伤过度,要殉情,被侍卫拉住了。
其实起初伤的不重,只是长时间未愈就有点化脓,后来烂的见了骨,完全无法下地行走,平时躺在床上,吃饭也在床上,没法沐浴,解手都是那杨信等人把她背着去。
走一步路都要背,拓拔泓只是看着就觉得遭罪的很,也不晓得她当初是哪里来的勇气往火里跳的。
幸好是没烧到脸,否则以后都没法见人了。
那脚烂的没法看了,她倒是没感觉到疼似的,拓拔泓从来没听她呻。
吟过一声,也没见她皱过一下眉头。
别扭
拓拔泓凡见太后,不喜欢有宫人在场。
太监宫女都知道他脾气,一看他出现,面无表情立在那,也不说话,立刻晓得意思了。
一转眼的工夫,众人都退了下去。
只剩下拓拔泓了。
没有人的场合,他放下戒备,就随意了很多。
他也没说话,只是不高兴地走到床边去坐下,背对着她,耷拉着头。
这个动作真是有些孩子气,冯太后看在眼里,觉得他挺幼稚,怪可怜。
拓拔泓是敏感而早熟的性子,幼稚这个词其实是跟他不沾边。
但再早熟他也只有十二岁。
他生下来没有母亲,他父亲疼他,却又难得相处。
襁褓中就开始做太子,自幼被侍卫太监围着拱着,养出一副唯我独尊的傲慢脾性。
但骨子里还有孩子的本能,渴望被大人疼爱。
在他面前,太后是大人。
尽管太后也只比他大了十岁,不过辈分上和他母亲是一辈。
他回回来都是这样,不像探病,倒像是在怄气。
太后是过来人,知道小孩子生气要用哄,拓拔泓背朝着太后,是要安慰呢。
冯太后伸手拉了他,让他坐近一点,手抚着少年柳叶似的薄背,柔声关切道:“好不容易下朝来,怎么又垂头丧气。”
她声音也很好听,柔柔轻轻的,有种格外的亲和力。
拓拔泓皱眉说:“心烦。”
他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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