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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缨苦笑,翻身捞起外衣披上,推门到了廊下,廊下烛火摇曳,她倚着廊柱,在月光下神思涣散。
浑然不知隔壁开了半张窗,柳渊立在那里,视线盯过来,手指一下一下地抚着掌心的小黄鸭。
忽地,“嘎”
一声,柳渊神色大变,两指捏紧小黄鸭的嘴巴,退了几步,好在姜缨也只疑惑了一下,也没在意。
已是春末了,天要热起来,夜风是凉的,姜缨吹着这风,忽地忆起她入东宫也是这么个时候,宫人恭敬地侍奉着她,她满心欢喜又焦灼不安地等着柳渊。
因为从未奢想过成为柳渊的太子妃,对于与柳渊的新婚之夜自也有种做梦的感觉,及至柳渊来了,她也只敢低头行礼,不敢抬头看柳渊一眼。
红烛垂泪,柳渊挥退了侍候的宫人,默然地立着,她咬唇垂着头,沮丧地心想,他怎不说话?我要如何开口?
良久,柳渊还是没动静,她不得已动了,立起身子靠近柳渊,鼻间钻入一股清雅香气,她伸出手指颤巍巍地为柳渊解衣,挑高的视线瞥到了柳渊线条流畅的下颌,只是看个下巴而已,心都要跳出来了。
头顶传来柳渊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分明是新婚之夜,他怎么不欢喜?姜缨一想就苦涩得不行,耳边清楚地听他道,“姜缨,你在校场上可不是这个样子。”
姜缨一惊,额头几乎埋到柳渊胸前,心如鼓擂,他什么意思?要自己像校场上那样主动么?她心想,那也可以的,把心一横,闭上眼睛,踮起脚,红唇贴上了柳渊的下巴。
紧接着一只大掌就钳住了她的腰身,她如得了鼓励,红唇往上移,还未触及那双薄唇,柳渊忽地动了,熄了所有烛火,长臂攥起她就上了床。
整整一夜,姜缨都没能瞧柳渊一眼,柳渊力气好大,动作凶蛮猛烈,大掌攥得她浑身都疼,翌日她连床都下不了,柳渊却早早离开了。
姜缨不可思议地想,新婚之夜,她竟连柳渊一眼都没能见,这般亲密的接触,她分明都下不了床了,还是在这一刻觉着她离柳渊依旧很远好远。
姜缨的神思凝在往年这一刻,觉着没意思极了,她离了廊柱,遥望着天边的月亮,慢慢下了台阶。
忽地脚下一滑,脚腕处猛地传来剧痛,疼得她轻呼一声,眼看着整个人都要倒了,心下叹息,下一刻跌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一股清雅香气袭来,惊得姜缨忘了疼痛,抬眸去望,柳渊神色晦暗,一言不发地抱她上了走廊,进了房间,放她到床上后,旋身去喊随从,“召太医,说姜姑娘扭到脚了。”
“不敢打扰陛下,我喊顾夫人来即可。”
姜缨说着要下床,柳渊阔步靠近,一掌按下她的肩膀,“召顾夫人不算打扰?”
姜缨一顿,随后自暴自弃地靠在床头,既然已打扰柳渊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她丧气地动了动脚,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使得她细眉一拧。
“夜间不休息,乱走什么?”
柳渊脸色阴沉,矮身伏在床边,伸手轻轻地捉住鞋袜。
姜缨只觉掌心温度隔着鞋袜已烧到了肌肤上,当即一缩腿,又是一阵疼痛,她强撑着回嘴,“陛下不也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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