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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流汇入柏油马路。
青草香泠泠,谈善心脏惊痛,猛然睁眼。
头顶苍穹无垠,灯照明亮,建筑辉煌。
他倒抽一口凉气,抖着手鬼陈述事实:“你把他一个人扔下。”
“我不是故意的。”
谈善坐在地上,仰头看他。
头顶刚好有一盏过于明亮的夜灯,在他眼中落下涟涟水光。
谈善:“不管能不能救下公主至少不会想起来后悔,我不喜欢后悔。
而且喝了毒酒,反正活不长。
你要是发现我中毒还得找御医,会惊动姜王。”
“至于你拜托我的事,关于鳌冲。”
谈善说:“我死前托商君给你带句话,顺便在姜王面前胡说八道了一通。”
“你做得很好。”
鬼久久凝视他,一点猩红从他瞳仁正中央朝四周扩散。
他缓缓笑了起来,神态几分天真,又错杂几分阴翳残忍。
“可他替你收了尸。”
谈善瞳仁针尖似地一缩。
——“殿下,确是……是慢性毒鸩花。”
鸩花之毒无解。
明光殿灯火如昼,雕梁画栋。
年轻的世子走在那条漫长宫道上,背脊一寸寸地压垮下来,远处乌鸦悲叫,远逝灵魂归来又走。
不是爱本宫吗。
为离开本宫不惜饮下毒酒吗。
他漠然地想,大概君父说得对,结果远比过程重要。
鬼微微笑了,再平静不过地问:“你猜他会做什么。”
“世子涧幼聪而灵”
、“生而能言”
、“本宫想碰你原本的身体”
、“巫鬼殿列日月星轨”
……谈善脑中炸开大片的白花,他全然是惊惧了,颤声:“徐流深!”
而鬼是鬼,千百年前令异世之身重踏历史洪流的人是徐流深。
鬼俯下身,修长指骨勾起他脖颈血玉,慢条斯理地将其塞进领口。
冰凉指尖狎昵带过锁骨,透出难以言说的轻佻和暧昧。
“谈善。”
他靠得极近,鼻尖交错,呼吸一冷一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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