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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是醉了。
五杯烈酒下喉,别说是她,就算是自己,也会醉。
裴安筷子伸出去,替她夹了一块藕片,贴心地放在她碗里,轻声问她,“之前,很少饮酒?”
芸娘看着自己碗里多出来的那块藕片,茫然抬头。
见到他面色比适才明显放松了很多,甚至有了几分恍惚,芸娘心里顿时也有了底,适才青玉说了,壶里的是烈酒,五杯下肚,肯定是醉了。
醉了就好,她精神崩了一个晚上,这才慢慢地缓了下来,“多谢郎君,之前不曾饮过酒。”
难怪。
裴安又打探了她一眼,手指头轻轻敲了一下桌面,问道,“你,之前一个人在院子里,没闷过?”
要是没醉,他断然不会问她这样的问题,总算是聊了起来,芸娘点头,“闷啊,但有什么办法呢,出不去,只能自己想着法子熬。”
“一次都没出去过?”
裴安又问,“五年,除了院子里的人,没见过外面的人?”
大抵没料到他还会往下挖,芸娘愣了一下,实话道,“有,府上的大姐姐二姐姐,还有四妹妹,得了空,都会顺着墙爬进来,同我说一些外面的趣事。”
大姐姐偶尔还会给她带临安城的糖人。
“你没爬过墙?”
芸娘:
芸娘心头一跳,朝他望去,裴安手背抵着下颚,神色放松,也没避开她的目光。
懒散放松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清醒的样子。
芸娘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该怎么回答,她虽没饮酒,但也听说过,有的人醉了第二天什么都不记得,可有的人,醒了,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
“爬过。”
芸娘不想说谎。
“去找谁?”
芸娘再次一愣,这回裴安没看她,提起了酒壶,往她跟前的酒杯里添酒,烛火的光突然闪了一下,裴安没看清,酒洒出了两滴。
芸娘看得仔细,防备的心又放了下来,回答道,“想出去找外公。”
她外公,顾氏?
顾氏一门也是武将,且下场也不太好,如今已经消声灭迹,一场大战后,家里的两个公子爷,至今下落不明。
裴安:他问的不是这个,怕她再岔开话题,简单直接地问,“五年除了王家的姐妹,你没同旁人接触过?”
有的。
邢风啊。
这回她似乎终于明白了,他想问她什么,一时倒有些过意不去了,能醉了还惦记着,肯定是介怀了。
她和邢风的过去,他应该多少听说过,两个就差正式订亲,要说没点什么,也不可能。
就像她和萧娘子的牵扯一样。
那日他同自己坦白了他和萧娘子,如今她已经嫁给了他,她也没什么不能坦白的,点头道,“有,我见过邢风。”
裴风搭在桌上的指尖一动。
芸娘主动道,“那时候没人陪我说话,我和他自小相识,又只隔了一个院墙,闷得慌了,听他聊起外面的世界,总觉得自个儿也出去过一回,他说南海的珍珠有碗口那么大,还有江南一年四季如春,就连到了冬天,树叶都不会掉,绿油油的,还说那里的人一辈子都没看过雪呢,想想我竟然比他们好,至少小时候还堆过雪人,他告诉我,这天下的人其实都被关在了牢房里,只不过我的那间院子,格外小了一些罢了”
裴安听着听着,眼皮子便开始跳。
碗口大的珍珠,他屋里就有,没什么好奇的,四季如春又有何好的,湿气重,容易染上风湿
他朝着她探究地望了过去,她也正看向她,眸子如凝了一汪水,面色比刚才还要红上几分,真诚地道,“我知道,郎君不喜欢追究过去”
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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