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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
魔没回眸,却好像已经猜到她的困惑了。
时琉一怔,犹豫了下,还是抬起手腕。
酆业凉冰冰的指腹便搭上她的腕。
魔在神识传音中所能感应的,一并传给了她——两名时家的杂役弟子,正在远处的院落外清扫着地面,嘴里闲话却正聊着。
“扈从弟子便能住到一屋了?这位玄门仙才,行事还真非同小可。”
“这哪是什么扈从,我看分明是陪嫁。”
“哈?哈哈哈,也是,不过这玄门作风果然剽悍,连陪嫁弟子都是男的啊?”
“……”
时琉没听完,单那句陪嫁弟子一落,她就手腕一抖,忙不慌从酆业那里把手抽回来了。
魔显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长眸微狭,侧过来睨她,神识传音里低低蛊人的:“扈从便算了……陪嫁?”
“他们乱说的,”
时琉微绷,“况且,那时候你忽然开口,我也没有别的说法。”
“按俗世习俗,如何陪嫁?”
魔笑得冷淡又煞人。
时琉挪开眼,当没听到。
“幸不会有真正大婚,”
酆业顶了顶上颚,语气莫名危险,“否则,洞房花烛夜我是不是该一同上你的喜榻?”
“——”
时琉扭头,却还没来得及睖他。
前面弟子带他们迈出廊下,停在石阶之前,回过身作礼:“师姐,这便是议事堂。
家主在堂中等您,请两位进吧。”
“嗯。”
时琉回过神,轻呼吸间便捺下心绪。
再抬眸时,少女神色阒然,眼神平寂。
她负剑迈上石阶,朝堂中走入。
迈过高门大槛,行经两侧的木质桌椅,时琉眼中,正对门口,端坐主位上的中年男子的身影越来越近,神态容貌,衣冠带履,分毫毕现般清晰起来。
时隔一年,她从普通的凡人之躯成为天境巅峰修者,神识修为与昔日皆是天壤之别。
此刻步步迈近,她连时鼎天眼角处的细纹都能辨得。
可这张曾叫她无比希冀又彻底绝望的、本该在世上最熟悉的脸,此时看来,竟陌生得恍若隔世。
“父亲”
?那点单薄可笑的羁绊,最后一丝,也早断在魇魔谷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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