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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桐木门,用绣帕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后,走到了百年老槐树下,打算稍作歇息。
她已顶着烈日走了近半个时辰,此时着实有些受不住,才倚着槐树便觉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就陷入了短暂的昏迷,身子顺着槐树软软的滑下。
可丫鬟对此却丝毫不知,她一边扬着帕子扇风,一边估算着时辰,催促道:“姑娘,我们得快些了,三姑娘怕是到了多时了。”
许是久久没听到回声,丫鬟这才转头看去,却见姑娘跌坐在地,背靠槐树昏迷不醒。
她愣了愣后,暗道坏了,这莫不是中暑了。
丫鬟急忙跑到姑娘跟前,焦急唤道:“姑娘?姑娘!”
这关键时候姑娘可不能出了什么岔子,否则三姑娘的计划就落空了。
魏姩是在一阵剧烈的摇晃中,再次睁的眼。
她的人中被人紧紧掐住,耳边环绕着尖锐刺耳的呼喊;魏姩不适的皱了皱眉,想要偏头避开掐住她人中的手,这点儿疼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她很不喜欢。
魏姩还没有缓过神来,就听那刺耳的声音微扬:“姑娘醒了!”
她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魏姩眼神骤冷。
她怎么看见春来了!
丫鬟春来触及她冰凉的眼神心中一凛,下意识收回手退后了一步:“姑娘,您怎么了?”
魏姩死死盯了春来片刻后,手指微动。
她在狱中的那些日子曾不止一次的想,若再见到春来,她一定亲手掐死她!
春来自幼跟在她身边,她自认待她不薄,可她却在案发后拿出了那些信纸,做了伪证,言从头到尾香山寺都是她魏姩一个人与齐云涵的约,将主使魏凝摘得干干净净!
春来的证词将她的‘杀人罪’彻底钉死!魏姩不知道为何还会见到春来,但她身体的第一反应就是掐死她,只是她才抬起手,便听春来道:“姑娘,快到午时四刻了,我们得快些上山,不然就要迟到了。”
魏姩动作一滞。
午时四刻?上山?熟悉的字眼让她猛地抬头打量起四周。
青砖石阶,精修的桂花树,常青木中蜿蜒小道,桐木门这是香山寺后山入口!
魏姩怔愣许久后,茫然又震惊的扶着槐树站起身。
不对,槐树她飞快转头看向身后这棵百年老槐树。
她记得,当年她因日晒太久,曾在这棵老槐树下短暂歇息,之后推开了那扇桐木门,走到槐山亭,看到了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齐云涵然后,她在奉京狱受尽折磨,崩溃绝望,垂死挣扎魏姩抬手缓缓靠近槐树,用力抓在槐树上,指尖随之传来一阵麻木的刺痛。
刺痛感她有痛感了。
魏姩又低头打量自己,淡蓝罗裙,半月玉佩,荷叶绣鞋,这就是她当年赴约的那身装扮。
所以她从魂魄的状态,回到了当年案发前半个时辰!
是的,魏姩死后,魂魄在世间游离了很多年。
她看见她的尸身停在了魏家院中,狱卒走后,魏家的人没再多看她一眼,便吩咐下人将她拉到城外,找个地方埋了。
之后她就一直无法离开她那个没有墓碑的小土包,但她还是知道了齐云涵一案的始末。
因为魏凝常来看她。
更准确的来说,是来嘲讽和炫耀的。
魏凝来了很多年,她便从魏凝的言词中窥出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原来她真的不是魏家女,而是魏夫人十六年前在佛堂捡回去的,她的亲生母亲是盛安郡主卫如霜。
她生前就听过盛安郡主在乱世中弄丢了一个女儿,可却从未想过,那个女婴竟会是自己。
后来在魏家的暗中透露下,盛安郡主找到了她,知道她生前在狱中所受的折磨后,与齐家斗的两败俱伤,她的亲弟弟与齐家两位公子皆在那场争斗中折损,魏家渔翁得利,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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